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索性低下一点头,悄悄往左边扭过去15度,从斜下方的视角偷看孟禾音的脸。

孟禾音长得很好看,这是有眼睛的人都会给出的评价。她不是那种很大气所谓刻板印象的御姐骨相,更像是生于江南水乡的小家碧玉,连眼神都笼着层烟波,看起来眉目含着情愫,再看又似乎只是错觉。五官很精致,挺翘的唇珠,小巧的鼻尖,就连耳垂都很可爱,软软的,圆圆的,上面有一个耳洞,平时会365天戴不重样的耳饰。

从这个角度看,盛翊又有新发现。对方耳朵下方靠后的位置,有颗很小的痣。

这个位置,好像还有点眼熟,记忆重叠,似乎有另一个人,在这个地方也有一颗痣。

是谁呢?

盛翊开始胡思乱想,直到孟禾音轻咳一声,抬手敲了敲她的脑袋。

不要看我,好好做题。

啊,盛翊讷讷,还有点不好意思,被你发现了。

孟禾音笑了笑,想起一些很悠久的事情。

很难不发现吧,那么明亮灼热又纯粹的眼神,怎么可能忽视。

从小如此。

17岁那年高考完,她一时兴起想出去做家教,经人介绍的第一个学生,是个小学三年级的姑娘。小姑娘单词记不住,显然的天资愚钝,而孟禾音不喜欢不聪明的人,第一堂课就想辞职,幸好小姑娘虽然脑子不灵光,但态度很好,每次考差了,都很诚恳地道歉,说老师对不起,我错了,你教我的我又没记住,老师不生气哦,给你吃糖,哄得她没脾气。

虽然愣是不改,同样的错,下次还犯。

还经常在做作业的时候偷看她,用这种直呆呆的眼神盯着她,每次被她抓包,就傻憨憨地笑,说孟老师,你真好看。

好看又怎么样,还不是沦为二三十个家教中的沧海一粟,被忘得一干二净。

按下内心突然升起的一股烦闷和躁动,孟禾音凑过去看对方的试卷,垂眸温声道:做得怎么样了,有哪里看不懂吗?

老师,我写不动了,盛翊老实交代,我有点头晕。

孟禾音皱眉,有些担忧,不舒服?

不是,就是

孟禾音靠得太近了,若有似无的葡萄酒香味越发醇厚,淡色的唇闪着性感的光泽,在盛翊眼前一张一合,对方的衣服又是如此宽松,不需要多么有意去探寻,白皙的风光都能尽收眼底。盛翊舔了舔唇,她真的很热,也开始觉得不太对劲。

小腹隐约燃起陌生的欲望,让她倏然惊醒。

低头看向手环。

怎么都98了!!

孟,孟老师,盛翊一时惊慌,差点从凳子上弹起来,我,我要不,还是回去

为什

剩下的一个字还没说完,孟禾音也闭嘴了。

因为盛翊的手环又开始滴滴报警了。

这次是临近100点上限的报警。

虽然孟禾音不是没经过易感期的菜鸟,不需要带这玩意,但起身之后某处不同寻常的湿热程度,也让她清楚地意识到自己身体的变化。她这才发现,自己忽视了一个很重要的细节。

一般来说,在这个国家,绝大多数正规场所的空调,三档都是消除信息素影响的透气模式。

但问题是,现在她们所在的,不是什么正规的场所,而是个成人向的酒店。

孟禾音没了笑容,绕过盛翊紧急去检查墙面上的中控,果不其然,这空调的三档哪是什么透气模式,而是信息素增强的催化模式

现在这情况可是相当不妙,孟禾音有自知之明。她本身就是意志力薄弱、道德感不强、三观也不敢说很正的人,被迫做了老师之后才有了那么一丢丢可以忽略不计的职业操守,两个人再待下去,会不会产生什么可怕的后果,她也不敢打包票。

所以她嗯了声,保持稳重端庄的口吻:

今天也不早了,要不你带回去做吧。

盛翊心情很复杂,终于被放回去,应该开心才对,但现在真的听到这个答案,她又有点失落。

可能被孟禾音拒绝惯了,以为这次也会被怼回来,不知道自己在期待什么。

她故意收拾得很缓慢。

听见孟禾音在她身后轻轻地叹气,然后问。

你想回去吗?

盛翊咽了咽唾液,声带干涩得紧:

姐姐希望我回去吗?

对面是长久的沉默。

道德和欲望在沉默中无声地角力着,最后没有赢家。

对不起,盛翊低下头,很快拎起包,手搭在门把上,不敢回头,那我走了。

路上小心。

好。哦对了孟老师,这个送给你,临走之前,盛翊从包里拿出一张CD,认真地注视她,生日快乐。希望你喜欢,也希望你开心。

她看见孟禾音的目光转瞬间闪过无数情绪,从惊讶,到感动,到释然,最后化作深深地无奈,长长地叹息,好像从胸腔深处传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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