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弘八年(SP)(3 / 7)
一个时辰,宫人被遣退,李靖曜坐在皇宫椅上,沈流之站起来一次,他便冲着他的腿弯踹上一次,站起一次他便踹上一次,直至沈流之再也站不起来,直至沈流之跪满一个时辰。
然后,他抱着站不起身,走不动路,瞧不清原本容貌,身体涂着染料的沈流之,一步一步走回明晖殿。
太医一边震惊皇帝折磨人的手段,一边战战兢兢的给沈流之处理各种各样的伤口。殿内安静极了,沈流之没有眼泪。
明晖殿有辉煌近光之意,沈流之却觉得周身黑暗,当真是对自己最大的讽刺,那个曾经惊艳了整个京华的明媚少年,如今却在宫墙的围囚下暗淡了光辉。
自李靖曜改年号的最初两年,沈流之时常不被当人对待,掌嘴打板子比吃饭还勤,那两年,沈流之有时也会想,自己的父亲是否真的通敌叛国,自己是否真是那极恶之人,不然为何总有挨不完的责打与听不尽的谩骂。
但沈流之从未想过要委身于李靖曜,直至乾弘二年接近年关的那场毒打,才使沈流之清楚的认识到现在的自己不在是曾经那个得家父庇佑的沈七了,他是罪臣之子,是带罪之躯,是顶着承纸头衔的娈童玩物,是无法与皇帝抗衡的蜉蝣。
那次是因为沈流之嘴犟,因一点鸡毛蒜皮的小事不肯顺着李靖曜的意服个软而被李靖曜下令除去全身衣物杖打,男子的躯体曝光在寒冷的空气里,冬日的阳光不带一丝温暖的照在沈流之的身体上,他由臀至股被打的皮肉破烂,肉沫飞溅,耳朵嘶鸣之时,李靖曜问他“认不认错?”,他不顾赵元在旁边的劝话:“承纸快和陛下认个错吧。”,依旧倔强的说:“不知何错之有。”
皇帝听后,冷哼一声道:“我看你上面这张嘴是说不出来什么了,也罢,那就让下面的嘴受罚,看看你还敢不敢同我犟。”
沈流之讲了很多大逆不道的话,他淡褐色的小口最终变成了酱紫色,血珠外涌,彻骨的寒意与痛楚使得沈流之再熬不住,一口气憋在胸腔生生晕了过去。
皇帝这才慌了神,不由得心惊后怕。他承认,幼时初见沈流之时他便想将其抓在手心里,乾弘刚开元时他仍将沈流之视为玩物,可现在他却发现自己竟难以自持爱上了沈流之清冷的神情,自尊的人格,不屈的品性,以及未被说出口的沈流之的种种,他时常觉得懊恼,觉得自己失败至极,自己也是学富五车先帝钦点的帝王啊,为和沈流之却不肯看他一眼,瞧他一下。
李靖曜永远都想不到,是他的一纸诏书,将沈流之直接从人间打入地狱。是他的苛责相迫,让沈流之在地狱永世不得超生。
那一次,李靖曜看着趴在床上眉头紧皱,睡得十分不安稳的沈流之,突然间觉得这样很没劲,他没有那种喜欢折磨人的喜好,他也不想用这样连自己都觉得恶心的方式去对待沈流之,羞耻心使得各类黎明百姓都知晓穿衣蔽体,没有人会不着寸缕的出现在众人面前,而沈流之这样曾生活在云端的人现今却在大庭广众众目睽睽之下被责打私处,他怎么会用这样龌蹉的手段,他很无力,面对对他毫无感情的沈流之,李靖曜很是无力。
李靖曜很少在沈流之挨打后来看他,而今陪在他的身边,看着沈流之虚弱无骨,不再浑身是刺的样子,一个强烈的想法从脑海涌现:我真的错了。
由于是冬天,那日沈流之不着衣物加之一顿狠责,致使他害了很严重的风寒,伤及内里。他才十九岁,就日日含汤服药,李靖曜每每下了来朝便来看他,也不恼他视自己为无物,沈流之不理人,李靖曜便也由着他,从不主动说话,李靖曜谨慎小心的样子仿佛沈流之是一个极其易碎的瓷器娃娃一样,年轻的君王生怕自己会打破那一丝表面上的平静,再伤害刺激到已如一汪死水的沈流之,李靖曜只是想陪着他将身体一点一点养好。
李靖曜的气息渐渐存在于明晖殿的各个角落,躺在床上养伤的那四个月,沈流之想过死,可他更想李靖曜死,沈流之想过死,可李靖曜不让他死。
乾弘三年二月,沈流之的身子慢慢回转,四月才堪堪变好。
后来,沈流之慢慢的想开了,再屈辱也得活着不是?左右都是活着,何不好好的活着,将日子过的好一些。
沈流之变了,他不在是那个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沈七了,他变得温柔似水妖媚惑君,他要让李靖曜醉死在他制造的温柔乡英雄冢里,即使最初的时候,每每李靖曜走后他都会抱着痰盂呕上半天。
沈流之告诫自己:我没有尊严,我不需要脸面,他兀自在心里思索:我还真是将自己活成了个男宠啊,这样也好,目的单纯明确。他要像李靖曜毁了自己一样毁了李靖曜。
乾弘三年,是沈流之进宫的第三个年头,他开始寻欢邀宠,巫山云雨时沈流之花样多的连李靖曜都不忍害羞。
李靖曜想:也许是沈流之想开了,迈过了心里的那道坎儿,想好好和自己过日子了。他知道以前的自己太畜牲,他想改,他会改的,他告诉自己日后一定要好好补偿沈流之,将自己最好的所有都给他,李靖曜离不开沈流之了。
沈流之最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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