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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像从坚冰中突然 流出的温泉一样难以形容(4 / 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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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会被按到身前的木

浆把手上,烧铁烙背,这既是个惩罚更是警告,他可没有第二天了。第二天就是

双号。每个船奴都可以一边奋力挥桨,一边飞快地瞥上一眼舱前板壁的公示数字。

各个号码之后的皮鞭累计竞相增长,使他们体会到死亡正在越逼越近的恐惧感受。

女桨奴壹佰伍拾叁号坐在木板条凳上,默默地等待着她最后一次的出海航行,

她对于正在越逼越近的死亡确信无疑。壹佰伍拾叁号被两边的男人紧挤在中间,

但是尽力向两边分张开浮肿的大腿,在她双腿中间高耸起来一个鼓一样饱满的大

肚子。壹佰伍拾叁是一个即将临产的怀孕女人。她的肚子每天每天的逐日长大,

她也一直在日夜的交替轮回中奋力摇动船桨,而且竟然还能赶上了其他人的速度。

她相信自己大着肚子又划过了来回五趟槟城,所以现在应该已经是第十个月份。

实际上她已经感觉到腰部以下肿胀泛酸,全身掠过一阵一阵的抽搐的疼痛。而她

的下身几天以前就在断续的流淌出来浅红色的粘液了。

壹佰伍拾叁号的左右面颊上各自打有一个凹陷入肉的虏字烙印。她在十七岁

以前是一个海岛王国的战士,而后来发生的战争持续时间并不太长。养育她的族

群生息在广阔南洋上的小岛,她们没有可能抵御大周这样的庞然巨物所发动的灭

国之战。她们只是努力尽到了自己的责任。而后她和所有的战俘都被送进了琼州

官府的船奴营地。

琼崖州府的成文规定是列入官籍的船务奴隶,十年以内禁止卖出。反过来说

就是船奴们在经过十年的苦役之后,才有指望被允许离开船桨,得到一次改变人

生的机遇。这道仅有的希望之光无比的遥远暗淡。珍珠海岸出海一次两个月,一

百八十个桨手里要被末位淘汰掉二十多人。按照这样的比例,分上了船的桨奴平

均寿命只有一年六个月。三年之后下到桨舱里一眼望去,能看到的差不多就全是

新一茬的陌生面孔。

如果不是得到水手长官的青睐提拔,能够当上监工或者鼓手,其余所有女奴

的结局大概只有力竭之后的惨酷死亡。也许曾经有过特别健壮的男人真的坚持活

过了十年。在船奴营地里确实如同神话一样,流传着若干个十年期满以后,被高

官或者富商买出营地,最终做到轿夫或者马弁这样绝处逢生的奇迹故事。但是壹

佰伍拾叁号是一个战争俘虏,船奴对她命定的就是一场没有例外的缓期死刑。战

俘们之间仅有的区别只不过是在死以前忍受的痛苦程度,到底是短短几天,还是

要拖延到更加长久。虏字奴隶出海以后唯一能做的只有划桨,「除偶尔施以正确

管控的必须活动之外,船中一切日常,务必将其约束于确定位置,永远不得驱之

以为监工,击鼓,炊事,仆佣等等一切较之操桨更为宽宥之使役」……琼州船务

的船奴监管律中如此写道。而且船奴营地的战俘禁止买卖。从进到营中的那一天

开始,即使是在理论上,他们都不再具有活着离开的机会。

从前额的铁锚印记往下,在那一幅被烧红的烙铁炙印出来珍壹佰伍拾叁的赤

裸胸脯上,两座饱满的乳房耸立摇曳。一对乳头虽然被打出肉洞,悬挂下去两个

铁环,但是仍然勃勃丰盈,熟腻如同樱莓。一百五十三号是一个强壮的女人,她

的家族是传统的王室守护者,所有男女都是仅仅为了战斗而生,她的身体比南海

的平民女人更加高大,她也继承了一个贵族血统所特有的,更挺直的鼻梁和更浅

淡一些的棕色皮肤。所有这些令族裔骄傲的特征,现在都只是造成一个女奴的生

活更加悲惨的原因。祖国沦亡在大周纪年的三百六十六年她是铭记不忘的,而现

在七十八年的元月刚过。她其实已经超越了传奇,坚韧地度过了一十二年的船奴

生涯。她甚至都不是第一次怀孕。她在被送进珍珠海湾的第二年里就十月怀胎,

产下过一个婴儿。孩子当然是没有留下,可是做妈妈的也没有死在分娩上。按照

管理船奴的严酷制度,她那一次能够撑过这样的关口,在整个琼府的南洋船队里

可能都要算绝无仅有。

如果不是足够的身强体壮,她应该早已经死在桨奴苦役的头几年里。女人的

整个肩背上鞭痕烙印,纵横斑驳,已经没有办法找出一指宽度的平整肉皮。虽然

结局已经命定,客观的看待,她和每一个桨手完全一样,每天拼尽全力的激烈挣

扎,仅仅只是为了努力逃避即时现下的肉体痛苦。牛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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