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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字卷 第三百零七节 择储(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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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景秋心中一热,连鼻腔都有些发酸。

皇上待自己信任如故,放眼朝堂中,张景秋相信只怕只有卢嵩与自己能比肩了。

但卢嵩是从皇上潜邸时就一直跟随的,自己何德何能能与对方这种数十年旧人相比,之所谓知遇之恩,无外如此了。

张景秋侄儿与郭妃家结了亲,却也非张景秋所料,但若说是郭家没有一点儿想要借重自己身份的缘故,想想也不可能,不过张景秋倒还不至于因为侄儿这层渊源就要罔顾大局的地步,那也太小瞧了自己。

“皇上厚爱,臣敢不从命?”张景秋只能再度跪拜叩谢。

“行了,张卿,朕也知道天家家事不宜问外臣,但是话又说回来,天家何曾有家事?”永隆帝悠悠地道:“朕百年之后,谁来继位,若是所托非人,岂不是让社稷蒙难,百姓受苦?所以朕从来不觉得这就是家事,家事亦是国事!”

张景秋心中何尝不明白,便是历朝历代朝中衮衮诸公何尝不明白?但这种事情掺和风险太大,对文臣们来说都宁肯退避三舍。

在士林文臣明明有更好更稳定的升迁进阶之路时,何必要掺和到这种风险太大的博弈中去呢?那个皇子上位难道还能绕得过朝中群臣?不一样要拉拢收揽?既然如此,坐山观虎斗不好么?或者等到大局已定的时候再来站队也不为迟啊。

雪中送炭远胜锦上添花,但这种事情上雪中送炭弄不好就要冻死送炭人,锦上添花却是最稳当的举措,除非别无选择。

但今日皇上这么问起来,却已经让张景秋似乎很难回避退缩了。

“皇上有意秋狝选储,但不知皇上意欲从哪些方面来确定?”张景秋沉下心来替皇上分析谋划。

选储是一件复杂且变数极大的大事,论理选储哪怕是皇上本人都不能有个人情绪掺杂,什么有利于帝位永续社稷稳固,那就是最合适的,无论这个皇子是否最受皇帝宠爱喜欢。

但实际上操作起来却根本不可能做到。

不受皇上喜欢的皇子首先要出局,除非这个皇子实力已经强大到皇帝本身不能制或者无法忽视的地步,比如唐太宗李世民,又或者唐玄宗李隆基,但就目前大周当下来说,皇上的几个儿子都还远没有这种强横的实力。

问题是现在这几位皇子背后都有母妃在宫中,也都有各自优势。

许皇贵妃身份最高,而寿王还是长子,哪怕是大周一朝并无立长的习俗,但是无论是民间还是朝中仍然有相当多的人习惯性支持立长,这一点不容小觑。

苏贵妃生育有儿子福王、礼王,均已成年,都生得一表人才,而且长年在京中举办各种诗会文会活动,与士林文人亲善,在士林中的声誉颇高,与义忠亲王世子诚郡王并称宗室中的三贤王,但福王礼王据传与北静王关系密切,而北静王又是武勋中的头面人物,与牛继宗、王子腾等义忠亲王一系的重要人物关系莫逆,这一点张景秋不知道皇上内心会如何看待。

再一个就是梅妃所出的禄王了。

禄王刚成年,现在在青檀书院读书,礼贤下士,作风亲和,颇受以青檀书院为根据地的北地年轻士子们的好评,而且都传言说禄王颇类皇上年轻时候为此极受皇上宠爱,加之其母梅妃在皇上还是忠孝王的时候最为得宠,集万千宠爱于一身,都是在皇上身登大宝前后才被郭妃所取代。

至于恭王,郭妃所出,今年刚满十岁,模样亦类皇上少时,天资聪颖,有过目不忘之才,意欲效仿其兄禄王明年开年之后到青檀书院读书,也颇得皇上宠爱,而郭妃则是皇上静心养性之前最受宠的贵妃,加之有陈敬轩和自己这层关系,所以宫里朝中亦有许多人认为皇上可能会最终选立恭王为储。

张景秋的话让永隆帝也不好回答,以何为准来选储定储?什么条件为标准?

永隆帝自己都很矛盾。

论喜爱程度,永隆帝无疑更喜欢张骕张骦,这二子长得最像自己,张骕为人沉稳大方,张骦年纪虽小,但是却天资极佳,而二子之母也是自己禁绝女色前最受宠的二妃,从感情角度来说,禄王恭王才是最合自己心意。

但理智告诉自己,张骕张骦若是要立储,均有难以逾越的障碍。

张骕虽然在青檀书院读书表现优异,也颇得北地青年士子的赞誉,但是这只是在北地士人中的青年士子立印象好,而这些士子大多都是尚未科举或者科举未中的那一批,真正在朝中的士林文臣们还是更倾向于福王礼王,毕竟这几年里张骐张骥没少在结交士林文人上下功夫,这感情水磨工夫张骐张骥是做足了的。

至于张骦,一个年龄问题就是致命障碍,十岁之龄,若是皇上能再活十年,那也许张骦能够凭藉自己的扶持成长起来,但是三五年光景,只怕很难让张骦成长成为有足够博弈的实力,更别说永隆帝担心自己寿元未必能熬到五年之后。

“张卿,朕在其他事情上从未有过像这件事情上如此心烦意乱。”永隆帝没有在张景秋面前掩饰什么,既然招张景秋来,就是想要推心置腹地听一听对方的建议,“禄王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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