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1章 坍塌（1 / 3）

坍塌

史天泽的阵中旌旗如云。

士卒们列着阵，紧张地迎战着从南面杀过来的唐军。

“父亲，张弘范不是说他已经拿下红井沟了吗？为什么还是让唐军杀过来了？”

史杠一路策马狂奔，此时才终于有机会向史天泽询问。

史天泽还在紧锣密鼓地布置防线，随口答道：“他虽拿下了红井沟，但没来得及攻山、布防。”

“为什么？”

“为什么？”史天泽沉默了一会，“胜败乃兵家常事。”

这次，他终于不找借口。

没有细作出卖军情，没有黄金家族的贵族指手划脚……甚至面对的都不是李瑕。他史天泽就是败了。

“孩儿真是不明白。”史杠道：“就算是兵家常事，张弘范怎么会败给几个无名小卒？”

“乘象舆者忽必烈！杀啊！”

实际上，李瑕已经开始调度兵马，安排反攻忽必烈了。

“将军，看我冲到虏酋面前，惊了他的大象，将他摔成肉泥……”

真的要当大将军了！

比如，忽必烈没有再把怯薛军派到阵线上，而是作为中军压阵。虽说这有可能是为了让更多的生力军上场，但未必不是为了方便撤离。

史天泽闭上眼，知道自己再一次大败了。

“将军，真是骑大象作战。”

但昨夜八剌收拢了太多溃兵，来不及安置整编，甚至来不及找到忽剌忽儿、史天泽两人询问具体战况，唐军就已经杀了上来。

“继续追击！”

所有的元军将领都没有想到会败得这样猝不及防。

由于大量的溃兵退回来，对元军的军心士气也搞成了很坏的影响，今日忽必烈再乘象舆督战，能起到的激励作用已经小了很多。

高年丰抬起望筒扫过战场，先是望了眼最远处由四头大象共同驮起的象舆，又望向了元军之中另外两只活动的大象。

双方交战，箭矢飞射，遮天蔽日。

“……”

各个元军将领正要控制局面，北面的唐军中却爆发出了齐声的呐喊。

甫一交战，溃兵就开始逃了，紧接着便连带着致使西路军大溃。

旁边有惨叫声响起，偶尔还有几支流矢划过……陆小酉压下心中的兴奋，保持着专注，死死盯着一面又一面的敌方将旗。

他没能想到自己这样平平常常的人有一天真的能够在这样的大战之中崭露头角。

也许是老母亲在家乡求佛有用，是上天眷顾，才将这建功立业的机会落在他头上。

但李瑕好不容易反守为攻，绝不愿让忽必烈就这样小败一场就撤离战场。

史天泽正用望筒观察着敌阵，闻言转过了头。

“兀鲁忽乃，你助陆小酉攻打西面战场的八剌、虎阑箕。你们有绝对的兵力优势，这一战务必速胜。”

入夜，营盘山。

最些被斩杀的是虎阑箕。

他终于不用再想该怎么向忽必烈交代了，要想的也许是该怎么活着离开这个地方。

他甚至没有反应过来，座骑已中了箭。

“喏！末将明白。”

“当年你祖父归附成吉思汗时，我也只是一个无名小卒，地方一豪强尔。”史天泽淡淡道，“世间名将，哪个是生来就是名将的？”

不过这些将领们对大象十分熟悉，自然是不怕的。

“父亲看看那些敌将的名字，什么皮丰、搂虎、高年丰，都是些贱农、野人、仆从起的名字。”史杠策马跟上，道：“张家一向与李瑕眉来眼去，弘弘范这次败在几个无名小卒手里也太蹊跷了……”

“走！”

李瑕继续道：“攻破西路之后，忽必烈一定不肯再战，他会率兵转移。”

“大帅，看那边！”

从布阵上其实已经能看出战事的一部分走向。

“许魁、搂虎，你们助鲍三攻破东面爱不花、洪俊奇所统领的这一小支元军，之后从贺兰山的西坡北上。提前守住元军撤退的这几条道路。”

“我斩杀了一个都元帅！斩杀了一个万户都元帅！”

一双双军靴踏过满地的血泊，一杆杆旗帜掠过山丘。

肉眼就能够看到那个场景……忽剌忽儿的大旗已经倒了，但忽剌忽儿本人一定是正在向他这边逃过来。

唐军已经越来越近了。

“配合他们追上去！”陆小酉扬刀一指，吼道：“驱赶溃兵，冲击虏酋的主阵，建功立业就在今日！”

元军没有收兵，还在猛攻定远营，仿佛离胜利就只差最后这一把劲了。

若说兵败如山倒，那这座山在三关口之战、鸡冠梁之战时就开始山崩地裂了，当然没人可以阻止。

元军在西路是宗王八剌、万户元帅虎阑箕统兵，一直打得很稳。

高年丰是早年就跟着李瑕从大理北上的那一批人，如今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