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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九章 威廉(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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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垂头整理着整洁的桌面。“这件事是罗茜的主意,一开始我并不知情——她同样没告诉我你是我们的房客。但我必须承认,我对她的这个举动心怀感激。”威廉停下手中没有实际意义的忙碌,语气更加柔软地说:“因为她的自作主张,我才有机会与你重逢——我是说,真正的重逢,像回到过去,和从前一样相处——我想这也是她这么做的初衷和目的。”

随着皮靴踏在铺着地毯的木梯上的动静越来越响,房间里的两人停止了私密的对话。他们微笑着目送女仆端着托盘将茶壶和茶杯送进门。

“谢谢你,埃依达。”威廉对女仆说,在她离开时嘱咐道,“请把门带上。”

房门紧闭后,威廉向维多利亚递去茶杯,然后将硬椅搬到沙发旁。“我接下来要告诉你的事,维琪,会令你感到惊愕;也许对你来说难以理解或是共情;也许在知道这些事后,我们的关系会彻底破碎……但是我已经逃避了太久,久到无法再逃避了。” 威廉说。维多利亚注视着他的双眸。这些话虽然坚定,但威廉微微垂落的眉尾却带着些迟疑。

威廉说完便走到最近的书架旁,从上面拿下一本《甜蜜的家庭生活》。他没有等待维多利亚的回应——他并不想要立即得到回应,或者说他害怕得到不想要得到的回应,他只想赶紧把这些堵塞了气管、令他无法喘息的事情倾倒干净。

“你阅读过罗茜最近出版的这本《甜蜜的家庭生活》吗?” 威廉将书送到维多利亚手中,接过她递来的茶杯时,正对上她充满疑惑的眼神。“书里的内容能解答一部分问题。”威廉解释道。他把茶杯安放在托盘上之后,坐到了维多利亚的身旁。

维多利亚轻抚了一下封面,翻到前言。她熟悉作者叙述方式,加上在警署处理堆积如山的文件时练就的一目十行的能力 ,她在几次翻页后就领悟了这本书的内容:它和这系列的其他几卷不同——它并不是以子女的口吻述说家庭的温馨,而是从这个家庭的男主人的角度讲述他与妻子相识、相爱最后组成家庭的故事——是其它卷的前传。

威廉留意着维多利亚的表情,他不知道接下来他能得到的是笑颜还是眼泪;是久违的拥抱或是被愤怒地甩上的木门,于是他此刻的心情就像是在满怀期待地拆开包装精美的礼物,同时又矛盾地如履薄冰。

她的眼神越来越专注,脖子像是被什么牵引着向前稍稍倾去,仿佛与书页靠得更近能让她更切身地体会字里行间的情感。这时威廉注意到,在迷蒙的煤气灯光里,红晕渐渐漫上维多利亚的脸颊,一直延伸到她的眼底。

维多利亚的侧脸向威廉转去 。她用书掩住堆在嘴角的笑容,但这都是徒劳,羞赦还是从这一瞥里漏了出来。这个眼神只停留了一秒,她又垂下眼帘,继续阅读。威廉没有出声,他清楚消化这一切需要时间,于是缄默地镇定地耐心等待,但他的食指却像发电报那样轻轻敲着腿侧——这暴露了他平静的躯壳里,揣着一颗因那个眼神而雀跃不已的心。

维多利亚封存的记忆随着书中少年的心动而复苏。她的眼前浮现出故居的门前的那几级阶梯,淅淅沥沥的夜雨奏起背景音乐,一对男女在雨雾弥漫的暗影里告别——那是她和威廉。罗莎林用字勾画的是他们初遇的那个夜晚。

接着是夏季被太阳晒得发烫的海滩,和他们沿着沙滩散步时一起捡起的贝壳;黎明渐近时的鸟啼,威廉披在她身上的用于抵御清晨寒气的毛毯,然后是扫过他们脸颊的日出;一起踏春时沾满鞋头的草腥和花香,也在纸页翻动间扑上她的鼻尖……每一章都是只属于他们的故事——那些在这个世界上,只有他们两个才知道事 。阅读这本书就像是面对面地主人公口述他的感受,执笔的罗莎林不是作者,只是一个记录者,而她记录的,毋庸置疑是一对恋人的故事。

利亚姆对那段没有名分的过往的定义是爱情吗?原来在他眼里,他们曾经是恋人吗?

维多利亚的向沙发的前端挪去,目光再次飘向威廉。在这试探的目光触及到他的额发时 ,她的手忍不住捏了捏沙发的软垫——这样小动作都是因为她的指尖也回忆起了他发丝的触感:柔软,纤细,光滑如绸缎。在她们共度的、那些充斥着南境的海风咸腥的七月里,他头发的颜色会因为被烈日放肆地亲吻过而变得更浅,更明亮。

维多利亚的记忆仿佛是断电许久的被困在寒夜里的城市,而罗莎林的文字是刚送进火电厂锅炉里的煤炭。当火电厂的烟囱开始向外吐出浓烟的时候,光亮便像焰火一样在地面绽放,于是寂静之地被唤醒,遍地火树银花 ——她的心又变得悸动难耐。或许在维多利亚的记忆里他们也是恋人,只是心理防御机制为了不让她经受失去恋人的痛苦,将利亚姆从“非他不可初恋情人”贬为了“能够被遗忘的故人”。

维多利亚希望这些内容在现实中得到证实。她轻舔了一下发干的下唇,说:“罗茜的笔下的原型是……”

威廉沉默地微笑着点点头。

他们谁也没有将“我们”这个词说出口,尽管双方都知道这个句子应该由“我们”结尾。在这种情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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