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1章（1 / 2）

&esp;&esp;他一边说着，一边下意识地好桌面，将杂乱的纸张摆放整齐，然后从抽屉里拿起反省录，起身就走。

&esp;&esp;起得有些急，加上这些天在高压之下，又没好好吃饭、睡觉，季昌宁的身体早已不堪重负。

&esp;&esp;他刚一站起来，突然感到一阵头晕目眩，“砰”的一声！

&esp;&esp;手掌下意识地撑在桌子上，身体微微摇晃着，过了好一会儿，晕眩才堪堪缓过来。

&esp;&esp;“唉，您……”

&esp;&esp;牙住见状，急忙上前想要搀扶，却被季昌宁抬手制止。

&esp;&esp;季昌宁拿起反省录，脚步略显踉跄地走出了御书房。

&esp;&esp;牙住看着季昌宁那急匆匆的背影，无奈地摇摇头，眼神中满是忧虑与无奈，他知道季昌宁的脾气，一旦决定了的事情，很难改变。

&esp;&esp;突然想起外面已经下起了小雪，赶忙拿起大氅要追出去，哪里还见季昌宁的身影。

&esp;&esp;雪落满枝头，灯火熄灭的宫闱中，一串银靴踩在雪地，发出轻微的窸窣声。

&esp;&esp;坐轿子去，一来引人注目，二来又怕裴书臣责他摆皇帝架子。

&esp;&esp;索性，季昌宁每次都是寻了侧路，一路疾奔而去，只是中途又消耗了许多体力，缓了缓才踏进裴府大门。

&esp;&esp;但让他始料不及的是，裴书臣这次也早早在屋里等着他。

&esp;&esp;季昌宁敲门得了许可，推门进去就看见裴书臣端坐在在窗前，一贯佩戴的紫木手串，也摘下放在一旁。

&esp;&esp;“裴老。”季昌宁敛声示意，快步走了过去，“这是这三天的反省录，上次您指出的问题，我也已经修改完成，请您过目。”

&esp;&esp;双手递到裴书臣面前的桌子上，便垂手站好。

&esp;&esp;裴书臣皱了皱眉，想起是时序政所说的，又看了看眼前站着的大儿子，还是先拿起他写的反省录。

&esp;&esp;一页一页翻过——

&esp;&esp;上面自己朱砂批注下，都用小楷写满了订改，虽字多，但行文安排得当，只让人觉得字迹赏心悦目。

&esp;&esp;越后翻，是这三天的诸事，不算多，但也按照他的标准，事事细致。

&esp;&esp;但直至最后空白，也不见有一笔是关于丰山封禅之事！

&esp;&esp;好一个阳奉阴违！

&esp;&esp;——好得很！！

&esp;&esp;果真是要瞒着他们所有人，自顾自冒险！

&esp;&esp;季昌宁看着裴书臣不知为何越来越严肃的神情，下意识紧张，师长积威已久，哪里是片刻便能缓过的。

&esp;&esp;“裴公。”他小心翼翼唤了声，“是有什么问题？”

&esp;&esp;“砰！”一声——

&esp;&esp;反省录被扔回面前的桌上，

&esp;&esp;裴书臣沉眸盯视着季昌宁，气的恨不得现在就给他罚一顿重的，但一看他下意识不安的神情，缓了缓压低声音：

&esp;&esp;“你有没有什么，想跟老夫说的——”

&esp;&esp;季昌宁一愣，一时不明白裴书臣所说何意，“什么？”

&esp;&esp;他其实从一开始就没想着将自己的计划告诉裴书臣他们，不是不信任，相反是因为不想他们卷入其中。

&esp;&esp;一时之间，季昌宁也没反应过来，是什么意思？

&esp;&esp;看着他一脸懵懂的样子，裴书臣就来气，顺手拿起手边的镇纸狠狠砸到季昌宁胸口。

&esp;&esp;“老夫再问你一遍，有没有什么事，瞒着老夫！”

&esp;&esp;季昌宁吃痛，但哪里敢表现出来，下意识就要跪下。

&esp;&esp;裴书臣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吼了他一句：“站着！谁让你跪了！”

&esp;&esp;季昌宁身体本就不舒服，到了裴书臣这里再一紧张，一跪一站之间，竟有些控制不住的晕眩。

&esp;&esp;糟了——

&esp;&esp;季昌宁心中警铃大作，不能昏！最起码，不能在裴书臣面前昏！

&esp;&esp;握了握拳头，佯装气极！

&esp;&esp;抬眸对上裴书臣，一反常态的温润：“您为何总是这般喜怒无常？”

&esp;&esp;“儿时如此，现在还是如此，您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