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0章（1 / 2）

&esp;&esp;“是我愚笨。”

&esp;&esp;还敢在师长面前玩这样迂回战术，裴书臣根本不惯着他，上前几步，直接揪住他的耳朵：

&esp;&esp;“季昌宁！你看老夫现在有空跟你打太极么！”

&esp;&esp;耳朵被扯得生疼，“您说过我不认师门之前，不会罚我的。”

&esp;&esp;裴书臣松开手，冷睨了他一眼，“你皇祖父赐给老夫的打龙鞭，有鞭策天子言行举止之权，怎地？”

&esp;&esp;“老夫打不得你！”

&esp;&esp;就知道……是这样，季昌宁从前便听朝中老臣议论，裴书臣像只老狐狸，没一个人能从他手中讨着好。

&esp;&esp;“编排我什么呢！”

&esp;&esp;“不、不敢……”缩了缩脑袋。

&esp;&esp;裴书臣恨铁不成钢，忍不住挥手拍了一巴掌，只是没在打脸上，落在了季昌宁肩膀上。

&esp;&esp;“你从第一天来找老夫，老夫让你遵守的规矩是什么，给老夫背一遍——”

&esp;&esp;“不得隐瞒、不得硬抗、事无巨细，皆可商讨。”

&esp;&esp;季昌宁心里咯噔一下，微微叹息；“您都知道了。”

&esp;&esp;“不然呢？等季祈永登基，你成先皇的时候再知道？”

&esp;&esp;裴书臣深吸一口气，克制一下！

&esp;&esp;破孩子！明知故犯！

&esp;&esp;他无心在这个时候凶季昌宁，手掌一挥，指着季昌宁：

&esp;&esp;“背！什么时候让你停，再停！”

&esp;&esp;“是——”

&esp;&esp;裴书臣烦心，站起来走到窗边，推开窗户，耳后是季昌宁不断的背诵声，眼前是点点星光缀满了天空，他深深吸了一口气。

&esp;&esp;心头的烦乱竟莫名减轻几分。

&esp;&esp;只是他有心要罚季昌宁，便没有着急让季昌宁停下。

&esp;&esp;大约有一刻钟，才转过身去，盯着季昌宁，冷冷地说：

&esp;&esp;“背够了么，知道错在哪里了吗？”

&esp;&esp;季昌宁抿着嘴唇：“知道。”

&esp;&esp;挤牙膏似的，裴书臣看他面色缓和一些，想来是药物起了作用。

&esp;&esp;“为何欺瞒。”

&esp;&esp;欺瞒……如果这也叫欺瞒，那他这二十几年都是这样过来的，不是吗？

&esp;&esp;季昌宁深吸一口气，他觉得有些事情，还是要趁早说清楚的好。

&esp;&esp;一直这样拖下去，其实对谁都不好。

&esp;&esp;他好心情，笑了笑：

&esp;&esp;“裴老，这种行为，对您其它弟子来说，确实是欺瞒。”

&esp;&esp;“可我习惯一个人解决，以前也是这样的，只是您以前没注意过我，所以不知道而已。”

&esp;&esp;季昌宁实话实说，他不觉得这是什么刺伤人的话，真正刺痛的话，他又不是没听过。

&esp;&esp;“裴老，您如今这份弥补往昔的心意，我心领了，只是这接受与否，难道不该先问问我吗？”

&esp;&esp;季昌宁微微皱眉，眼神中带着一丝倔强与疲惫，直视着裴书臣。

&esp;&esp;“总不能，我这一生，您厌弃的时候，便将我伤的体无完肤；您兴致来了，教导、疼爱一番，便让我对您立刻原谅。”

&esp;&esp;他轻轻摇头，苦笑了一下。

&esp;&esp;“说实在的，我们都心知肚明，最开始我的师父应该是您的师弟。”

&esp;&esp;“但父皇为了牵制您，强行将我寄养在您膝下，我不后悔成为您的徒弟。”

&esp;&esp;“可也仅仅是不带着怨念罢了，谈不上什么感恩戴德。”

&esp;&esp;季昌宁微微仰起头，目光有些空洞地望着远方，陷入了回忆。

&esp;&esp;“若重来一次，我有选择的权力，您和程叔儿，我会选择谁，不言而喻。”

&esp;&esp;注意到裴书臣面色不好，季昌宁还是收敛了些：

&esp;&esp;“破镜重圆？那只是话本子上的戏码，您在我心口上、身体上划下的，那一道道深深浅浅的伤痕。”

&esp;&esp;“它们真实存在着，永远都无法泯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