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可怜是真可怜(3 / 4)
式末尾敲着鼓通灵说自然神没抛弃他们,族鹿死了但鹿灵还在,转投到了族人身上。
&esp;&esp;那个人就是双性的他,对应着唯一会长鹿角的雌驯鹿。
&esp;&esp;奶奶说他是新的族鹿,要守着鹿群,还要和族里人结亲,生出和他一样的孩子,保证传承不断。
&esp;&esp;他见过族鹿难产是怎么死的,也见过母鹿生产叫得有多凄惨,要像母鹿那样一直怀孕生孩子,他根本就活不了。他才十四岁。
&esp;&esp;他和奶奶说不想当族鹿,奶奶说不管想不想他都已经是了,保佑鹿群和生孩子延续传承是他该也必须做的事。
&esp;&esp;他求不通奶奶,叔叔也不在,就去找了他父亲。他父亲喝着酒只说给他选的人不错,意思是他嫁定了。
&esp;&esp;他不想嫁也不敢违背安排,不知道该怎么办时,儿时的玩伴林江来找他,告诉他说族鹿转生在他身上是胡说八道,敖温观念落后太多,萨满的话不可信,下山才正确。
&esp;&esp;林江还说不会娶他,也不会待在山里跟他生孩子,让他下山也去上学,去看外面的世界。
&esp;&esp;没几天就要办礼,林江要在这之前回城里,问他去不去,他答应了。落后不落后他没感觉,谁对谁错他不知道,但族里已经没人了,他不想为不知真假的事生很多孩子然后死掉。
&esp;&esp;出去的路上,散养的几头驯鹿一直跟着他,脖子上挂着的铃铛叮当响。驯鹿平时很听他的话,那天他说了很多遍不要跟着快回去,驯鹿还是追着他。
&esp;&esp;继续下去肯定会被发现,他也不舍得那些驯鹿,就让着急不耐烦的林江先走,他安抚好驯鹿再去追他。
&esp;&esp;林江答应了,说如果没追上就三天后在山下敖温族人定居点背后的木屋酒馆那里见。
&esp;&esp;他跟几头驯鹿好好道了别,和他最亲的火光蹭着他的脸不肯离开,最后说了许多话,它才乖乖留在原地。
&esp;&esp;后续他没追上林江,稀里糊涂地拿着指针在山里走了快三天,终于出山走到一个屋舍整齐的地方,约好的木屋高出平房一截就在不远处。
&esp;&esp;可他沿着房前的路没走几步,被人从后面蒙住口鼻,晕晕迷迷几天,再睁眼就到了一个全然陌生的地方。
&esp;&esp;他躺在脏脏的棉布上,腿上拴着铁链,入眼是地面凹凸不平的破损土木房子,还有一个戴着奇怪头饰身姿佝偻的老婆婆,和一个躺在床上抽烟的黑瘦男人。
&esp;&esp;男人叫刘贵,老婆婆没有名字,大家都叫她阿婆,说着他听不懂的方言。
&esp;&esp;他害怕地缩成一团,阿婆拄着拐杖走过来摸着他的脸笑着说了一堆话。
&esp;&esp;他在阿婆张嘴时闻到了一股腐烂的味道,看着她满脸的褶子和快掉光的牙齿,屏着呼吸不敢动,只听懂了“做他儿子”这四个字。
&esp;&esp;破烂木窗外是高耸连绵的山群,植被冠大而茂密,不像岭安附近。
&esp;&esp;他转头看着阿婆,缓慢地点了点头。阿婆和床上的男人都笑起来,拉着他的手捏了捏。
&esp;&esp;他想,反正都是在山里,或许这里不会比在岭安等着嫁人每年生孩子更糟糕了吧。
&esp;&esp;慢慢地他能听懂阿婆和刘贵说话,也学会了那里的方言,他们见他不跑也没有再拴着他,开始让他干活。
&esp;&esp;他和阿婆学做饭,需要时就跟着刘贵下地种田,闲着就去隔壁大爷家用木头刻东西玩,听大爷说些他年轻时在城里的事,跟他学说普通话。
&esp;&esp;刘贵和阿婆都没发现他是双性,以为他年纪还小,一直把他当儿子兼长工。
&esp;&esp;他经常会想起家人和火光,想他们有没有都好好的,是不是还在山上,会不会怪他不听话跑了,没了他当族鹿山里的鹿群有没有受影响。
&esp;&esp;他时常会想他们,但他没太想过要回去——他不想成为族鹿。
&esp;&esp;他也不是没想摸清出去的路逃走,只是接连看到几个和他一样被拐进来的半大孩子,跑出去又被抓回来打得趴在地上不会动,没过几天就死了之后,就不太敢想跑出去的事了。
&esp;&esp;从十四岁到十七岁,他在道河待了三年,习惯了山间地头的生活,以为会一直那样下去,结果有天不慎被刘贵发现了是双性。
&esp;&esp;刘贵先是吓了一跳,以为他有病,冷静了会儿强迫他张腿再看了看,伸手摸摸说原来是个小艳逼,长得比女人的还漂亮,骂他怪不得细胳膊细腿,脸长得娘们儿兮兮,原来是个怪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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