棉花糖（2 / 3）

温度。

&esp;&esp;终于，她认命似的吐出口绵长的气，胸腔里那点倔强被担忧一点点蚀空。再次踏上楼梯时，脚步已变得轻快而急切。

&esp;&esp;回到那扇紧闭的房门前，她抬手，这次用了截然不同的节奏，指节叩在门板上的声音清亮又带着点耍赖。

&esp;&esp;“姐姐、姐姐、姐姐——”

&esp;&esp;尾音拖得长长的，在寂静的走廊里回荡。仿佛过了个世纪，又或许只有几秒，门锁终于传来“咔哒”一声轻响。

&esp;&esp;门被从里面拉开道缝隙，速度有些快，带着些微气流。门后的身影逆着光，轮廓像是不堪其扰。

&esp;&esp;门被豁然拉开。

&esp;&esp;池素出现在门后，微微喘着气，脸颊浮着不正常的潮红，像雪地里绽开的蔷薇，额前碎发被薄汗濡湿，凌乱地贴在光洁的皮肤上。

&esp;&esp;“你怎么了姐？”

&esp;&esp;池其羽脸上的促狭笑意冻结，被惊诧取代。她本能地伸手，用手背去贴姐姐的额头——烫得灼人。

&esp;&esp;“发烧了？刚才不还好好的吗？”

&esp;&esp;她语速急促，此刻才后知后觉地想起，姐姐先前在说话时，那被自己忽略的、不易察觉的浓重鼻音。

&esp;&esp;是了，每到换季时分，姐姐就很容易生病。

&esp;&esp;对方身上已换了件柔软的米白色羊绒针织衫，毛茸茸的质感衬得她下颌尖细，整个人透出种虚弱的易碎。她倚着门框，湿漉漉的眼睛嗔怪地盯着妹妹，嘴唇抿得发白，依旧倔强地不肯开口。

&esp;&esp;“你测体温了吗？药呢？要不要现在去医院？”

&esp;&esp;池其羽一连串地问，伸手想扶她。

&esp;&esp;“不。”

&esp;&esp;池素终于开口，声音沙哑得像揉皱的砂纸，伴随几声压抑的闷咳。她偏过头，那声拒绝却因生病而显得软绵，尾音拖长，竟透出几分孩子气的撒娇意味。

&esp;&esp;池其羽的心像被那声咳嗽拧了下。所有别扭和赌气烟消云散。

&esp;&esp;“……阿姨熬了汤，还热在厨房。”

&esp;&esp;她语气放得软，带着商量的口吻，

&esp;&esp;“我给你端上来喝一点，好不好？总要吃点东西。”

&esp;&esp;池素垂下眼帘，长而密的睫毛在眼下投出疲惫的阴影，没有答应，也没有再拒绝。

&esp;&esp;池其羽没再等她回复便“哒哒哒”地下楼。

&esp;&esp;池其羽端着托盘回来时，房间里只开着盏暖黄的床头灯。池素已经躺回了床上，深灰色的羽绒被拉到下巴，整个人陷在蓬松的枕头里，只露出脸颊和眼睛。

&esp;&esp;见她进来，池素有些费力地用手肘支撑起上半身。池其羽急忙将托盘放在床头柜上，顺手拿出电子测温枪。

&esp;&esp;“先测一下。”

&esp;&esp;她凑近，将枪口对准姐姐的额头。

&esp;&esp;“滴——”

&esp;&esp;刺眼的红色数字跳出来：397c。

&esp;&esp;我去了。

&esp;&esp;“怎么烧成这样？”

&esp;&esp;她慌乱地又将测温枪对准池素的太阳穴，再测一次——398c。不死心地在自己额头上试了一下，365c，仪器没坏。

&esp;&esp;池素正就着“嘀嘀”声，小口小口地啜饮着温热的汤，睫毛低垂，仿佛那骇人的热度与她无关。

&esp;&esp;“不行，姐，这太高了，我们得去医院。”

&esp;&esp;池其羽放下测温枪，语气是前所未有的坚决。

&esp;&esp;池素却不肯。

&esp;&esp;“累。不想动。”

&esp;&esp;“……那，我给周医生打电话，请她来家里看看，好不好？”

&esp;&esp;池其羽退而求其次，拿出手机。

&esp;&esp;“不要。”

&esp;&esp;池素喝下去半碗，身体又缩回被子，拒绝得干脆。

&esp;&esp;池其羽看着姐姐烧得通红却写满抗拒的脸，深吸口气，试图压下心焦。

&esp;&esp;“那你说怎么办？总得吃药啊。”

&esp;&esp;“不要管我。”

&esp;&esp;池素闷闷地说，甚至偏过头，将半张脸埋进枕头，只留下个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