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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你奉真心求一愿我无以报觉怅然(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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运摆布,为人鱼肉的。

后来他终于登基,允诺要为薛家平反,放菖蒲出宫,仍然做薛宜。有皇帝在背后,他就算不嫁人,也自可以生活。

平反之事菖蒲并没有反对,他终究是薛家子弟,不能忘了家族荣耀,虽然当年成年男丁都被斩首,但弟弟侄儿们能够回来,总可以留下根,未必不能重新荣耀。但他自己却不愿出宫,宁肯留下?继续伺候皇帝。

皇帝深知他在宫中辗转沉浮,已经受尽折磨,且不说不可能生育,身子被摧残,就说内心,也是伤痕累累,他自己是一辈子都离不开御座,但却不觉得留在宫里是每个人最好的归宿。他愿意放过菖蒲,菖蒲却不能在外自立,也不愿离开他了。

他说:“十四年了,奴终于能够重新侍奉当年的殿下,怎么可能愿意离去?即便陛下不要我了,我死也是要死在能望见您的地方的。”

虽然多年来做的都是柔顺到毫无自我的人,但他其实并非不倔强。皇帝不肯勉强他,又不忍为难他,只好将他留在身边,一年为期,到时候若是他仍然不后悔,就留他下来。

他已经变了,面目全非,不再是当年菖蒲第一次见到的时候,那个意气风发,略带骄纵,心肠柔软的少年,他们谁也回不去,又何必回忆当年?如今他身边的人越来越多,或许有一天也会变成先帝,皇考那样,菖蒲还能接受吗?

不知怎么,皇帝心中其实时常有这种担心。他怕自己从无情轻易到了残酷,昏聩,癫狂。毕竟血流在季家每个人身上,他又何以确定自己能够幸免?若到了那一刻,他可以与任何人共同沉沦,甚至毫不心痛一把火烧光整座宫城,但他不希望菖蒲看见。

菖蒲……菖蒲曾经是另一个他,也曾经为他牺牲了唯一逃离深渊的机会,如果他要愧对任何人,首先就是愧对菖蒲。

如今一年快要过去了,菖蒲只是望着他,固执地摇头,又无奈地笑:“就算是出去了,我又能去哪里?此心安处是吾乡,留在陛下身边,已经是我从未想过的最好的结局了,您又何必一定叫我走呢?我说了,一辈子做宫奴我也不怕,我离不开这里了。”

他眼中隐隐有泪光,不只是在说心甘情愿,还有多年被驯化的别无选择。

叫他出了宫,他要怎么生活?没有要伺候的人,他怎么自己站得起?太多年了,太多年了,皇帝不再是曾经的皇子,他也不再是薛宜,他只能做菖蒲。

其实,做菖蒲也没有什么不好。虽然不记得自己究竟是什么时候就盼着他入主宫城,但当他来的时候,菖蒲才觉得重新活了过来。如今他在紫宸殿,虽然照旧做的是从前的事,丝毫没有因功获封,甚至还要亲眼看着这里来来往往,爱宠无数,但心情已经与从前截然不同。

皇帝已经登基,就早已不再是从前的那个人,但他若不是真的在乎自己,愿意替自己想想,又何必故意做得如此无情?不就是要他知难而退吗?

可他一生最难的时候绝对不是现在。

见皇帝仍然相劝,菖蒲反倒更加坚定,只一味摇头:“陛下于我,是几十年来,唯一的光彩,您觉得自己不够好,可于我已经足够了。滴水能活性命,何况是陛下的怜惜,您该比我更懂,这有多重。我不愿离去,并非为了报恩,而是为了自己。若是离开陛下,那就不是我所愿了。我想留下,这一年来,难道是不是真心,陛下看不出吗?”

皇帝难得沉默了,良久后叹息一声:“……只是册封之事,尚需与皇后商量。”

他还没忘了瑞香,甚至莫名有些担心瑞香不快。毕竟瑞香是皇后,如今又快生产,这事还是急不得。

既然说了册封,那就是打算将自己收入内宫,给个名分。菖蒲并不关心身份高低,但见皇帝还记得与皇后商量,显然是知道以后他要在皇后手底下过日子,开头太过嚣张没有好处。何况……

菖蒲内心微微笑了。他是亲眼见过皇后的,也亲眼见过他与皇后的缠绵,心知皇帝的忌惮与迟疑并非仅仅出于安顿自己的难题。但他并不说破,只在水里行礼谢恩:“陛下隆恩,奴……难报万一。”

虽不过是一句套话,可他说出来时却觉得眼睫湿润,几乎快哭出来。如今他早变成了喜怒不形于色,时刻都可以端庄美丽,再也不会失态的深宫内眷标准模样,可在皇帝面前却总是破功。

他没说假话,对皇帝他从没有说过一句假话。

当初遇到他,能在最仓惶孤苦之际得到他的怜爱与欣赏,得到他会接自己回来的承诺,后来他又在一落千丈后愿意触怒太子带他出去,登基后还记得他,愿意放他离开深宫,如今又因为他一意孤行而留下他……

薛宜此生已经在十几年前终结,菖蒲……却终究算是很幸运的。

他默默投进了皇帝的怀抱,环住他宽阔赤裸的肩背,上下抚摸,如同母亲安抚孩子,慢慢爬上他怀抱,柔声细语:“陛下容得我的放肆,就是对我最大的恩宠了,将来若是有一天……请不要为我伤心,我这一生……是值得的。”

他的寿数,恐难长久,其实留下确实是对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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