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2 / 2)
他用力拉上窗帘。
他又被许狄看笑话了,阮秋屿自嘲地轻笑一声。
走入客厅,屈仰山的朋友们脸色张惶地站着,见阮秋屿一脸倦容回来,原长柏不知道宋绛没有坦白真相,于是急切地道歉:“对不起,阮秋屿,其实钢笔一直在我口袋里,我不应该向你撒谎...”话音未落,原长柏注意到在宋绛惊愕和无语的神情,他又把一切搞砸了,谎言无法圆满。
阮秋屿眼底充满浓重的不解和错愕,口袋里的手紧紧握住钢笔,他问:“宋绛,你刚刚说钢笔是你捡到的,原来是在骗我。”
“也对,你们不是第一次玩这种把戏了,只有愚蠢的我一直被耍得团团转。”
“你们相当聪明,而我太愚笨。我一直不懂你们为什么对我充满敌意,可能捉弄我真的很有趣吧。”
话毕,客厅陷入了长久的寂静。
阮秋屿身心俱疲,他似乎从未在他们面前体面过,不过他不在意了。他抬脚往二楼房间走,屈仰山跟在身后,皱着眉头试图安慰:“阮秋屿,你听我说,我...”
两人在房门口对峙着,阮秋屿背对屈仰山,湿透的衣衫衬得他凄凉无比。阮秋屿没有怪他,一如既往地理解,“你让我冷静一下吧,起码让我洗个热水澡。”
“我等会儿...有话对你说。”
紧接着阮秋屿关上房门,谢绝门外的屈仰山。
屈仰山颓然地放下开门的手,苦意锁在喉间。他走下楼,双眼燃起两团火焰,他将原长柏和周秦拽出门口,将满腔怒火撒在两人身上,将他们揍得鼻青脸肿,直到心情平复才停手。
经此一事,谁也吃不下饭。本就不真实的夫夫真人秀,像一团毛线般糟糕。
阮秋屿和屈仰山站在二楼的阳台上,刚洗完澡的他眼尾通红,瞳仁湿润。阮秋屿一想到接下来要对屈仰山说的话,他折磨对方的同时,身感生不如死。他深吸一口气,娓娓道来:“屈仰山,我不想继续拍真人秀了。”
屈仰山内心产生十分不好的预感,想开口,但阮秋屿声线颤抖地说:“你先听我把话说完。”
“以前,我假装你是爱我的,我假装你对我好,似乎这样子蒙蔽自己,假象会成真。我忍让,我理解,我包容,这一切的一切,都是因为我喜欢你。屈仰山,我知道你为了拍真人秀,已经让步许多,同时改变许多,但我也知道你很痛苦,要假装很爱我,假装我们很恩爱,假装...假装是模范夫夫。”
“我们不需要假装恩爱。我们本来就...”屈仰山脸色阴沉,阮秋屿说的不对,如今他们不需要假装,怎么可以说是假装呢。
“我知道。”阮秋屿轻声打断,说这些话,他的心好疼,眼睛只剩下眼泪,“假象成真的时候,我很开心我这么多年的努力终于换你回头,可是不知道为什么这段日子我觉得爱你好累。很抱歉说出这句话,我真的...真的...真的演不下去了。”
但演自己视而不见,演自己开心,演自己大度。他好累。
屈仰山的心重重地钝痛了一下,他再不把握这次挽留的机会,就真的失去所有,“好,我们不拍真人秀了。”
他擦拭阮秋屿脸上的泪珠,目光沉痛地看着他,话语郑重,用词斟酌,“但是阮阮,你说的某些话我不认同。你是在我困难时鼎力相助的人,你是我难受时陪伴左右的人,你是降落人间拯救我的天使。阮先生去世时我不在你身边,相隔山重水远听见你绝望的哭泣,我很难受。埋锁许下的愿不是玩笑,我很认真,我想共你白首不渝。”
“我知道你这段日子很累,你的痛苦我都明白。我知道以前的自己很混蛋,没有读懂你的心思,依仗你的包容做过很多错事,我有悔,我有错。我意识到对你说抱歉很苍白,所以我想要对你好,请你给我一个机会。”
屈仰山每说一句话都在斟酌,他怕来不及挽留,他怕这段关系结束。阮秋屿真的很好,屈仰山如果没有辜负过他就好了。
屈仰山抱住阮秋屿,为什么其他人白头偕老得轻易,而他和阮秋屿相爱都难。
“我幻想过未来,也想过细水长流。我对未来的假设,全都有阮秋屿。”
屈仰山哽咽了一下,接着松了一口气,阮秋屿在他怀中小声啜泣,细白的手抚上屈仰山的肩膀,嘴唇紧闭,只是沉默地哭。他脑子乱乱地,他别无选择,呐呐地应了一声”嗯。”
屈仰山费尽心机挽留,希望阮秋屿留下来,他知道自己不会再有下一次机会了。
走出阳台,在走廊遇见许狄,他拿着行李箱准备离开。起初三人都没有说话,许狄率先开口:“真人秀录不下去了,节目组让我们先走。”
“不打扰你们。”紧接着许狄潇洒地离开,没正眼瞧阮秋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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