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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对婶的思念(4 / 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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校长亲自操锹和我一起选大块煤满满装了一车向老贫农的家走去,边走边嘱咐我:“别贪玩,要有眼色,学习之余帮人家做点活……”

说实话,由于自幼没离开过家,到老贫农儿子家住我并不大情愿,但我不能违逆老校长的一片苦心。扣响门环后,一个中年女人开了门,一看见校长就热情的说:“校长来啦,快进来。”又看见了我:“呦!多俊的小子啊。还推煤干什么?咱家不缺烧的。”

校长简单介绍了几句我的情况,又当她面嘱咐我几句我们就出了门儿。

周日下午,我驮着粮食来了。女人热情的接过粮食袋子打开口儿说:“多好的小米啊,哦,还有白高粱米呢,可得好好学习,要不就对不起家里了。”

老贫农的儿子也在家,他粗门大嗓的说:“以后粮食得拿,不能白吃,煤就免了,咱家不缺那玩意儿。”

说他直率是确切的,说他憨厚有点不准确。其实他很暴躁。开始,我根据自家兄弟姊妹的年龄试图叫他哥叫女的嫂子,被他断然拒绝:“不能那么叫!你才多大个小人儿?叫叔,叫婶子!”于是我开始叫老贫农的儿子为叔,叫他的妻子为婶。我成了他家编外成员。他们有一儿一女,儿子9岁,在镇东头小学读书,女儿刚会呀呀学语。

“叔”那年36岁,是个车老板,长的五大三粗,没什么文化,张口闭口都喊“操”,总也见不到他的笑脸,没事的时候喜欢训我。一天晚上,他进门看见院子扫的很干净,把鞭子往门后一扔,说:“操!鸡吧农村人院子整那么干净干什么?有那时间写几个字好不好!”我有点怕他。

“婶”是个很贤惠的女人,她从不大声说话,每当叔训我的时候她都看着我笑,即使训冤枉了她也不替我辩解。大概我那个时候正是生理逆反期,不管婶怎么表示亲近我都反感,特别是看见她穿着衬裤摇摆着丰满的臀部走动的时候更烦的厉害。最令人讨厌的是他们的儿子,总翻我的书包,有时候还缠着我给他写作业。一次他摆弄我的钢笔,不小心掉地了,摔劈了笔尖,把我恨的真想揍他。

倒是他们的女儿我喜欢,白白的胖胖的,还不会给我捣乱。一次大人都出去了,把正熟睡的她放到我的炕上,我边学习边看着她。一会儿她醒了,大概看见妈妈没在跟前咧嘴正要哭,忽然看见身边有个苹果,便费力的翻转身伸着小手去抓。

她手小苹果大,她一抓苹果向前滚动一下,她手脚并用费很大劲向前蠕动一下再抓,可苹果又向前滚动一下,抓来抓去,终于苹果被她撵掉到地上了,于是她便大哭起来。我顾不上笑,慌忙把她抱起来模仿大人的动作悠着、哄着。

我喜欢抱着她玩,可不能让叔看见。他看见了就会说:“喜欢抱孩子的老爷们没成色!”

现在回忆,对那个寄宿年代充满了感激,可当时因为我刚刚离开家,对外面的世界一点不了解,所以生活的很不轻松,唯一感到满足的是,每当我从家回来或回家之前,都能在“叔”家吃一顿雪白的大米饭或白面馒头。

我家在山沟里,没有水浇地,一年到头除春节外难得见到细粮。而镇政府所在地是平原,出产大米和白面,尽管为了多打粮食种的稻子和麦子并不多。第一次吃大米饭的时候我有些难堪,转悠着想溜走,“叔”说:“操!吃你的得了,吃什么你也管!”

由于学习环境优越生活条件好,我不仅学习始终是尖子里的尖子,身体也象气吹的一样疯长。到初三的时候刚满16岁的我身高已经1·78米了,“叔”唬着脸说:“操!好东西都让你吃了。”

天有不测风云,也就是这年冬天,“叔”在一次拉石头的时候马惊了,满载石头的马车从他身上轧过,送到医院不久就去世了。

对于“叔”的去世我的感情很复杂,虽然后来他在外出拉脚的时候不知从那里打听到我们还有转了好几道弯的亲戚,在他的强制下,我称呼他们为“表叔表婶”,实际上八秆子也表不上,亲情是没有的,加上他总训斥我,对于自尊心极强的我来说难免沉淀一些积怨,甚至瞬间产生一种庆幸心理——以后没人再训斥我了。

但这种心理一闪既逝。一来毕竟在一起生活了2年多,尽管他训斥但从没影响我的学习和生活;二来他家发生这么大变故我能否继续寄宿还是未知数,难免有些顾虑;特别是对于这个家庭今后将如何存在充满担忧与同情。

我不会表达感情,每当表婶哭泣的时候我就走进她的房间默默的站在她的面前,直到她停止哭泣。烧“五七”那天我回去的较晚,到家后听他们尚不谙世事的小女儿说:“妈妈给爸爸送钱去了。”我没顾上吃饭便赶到村头,表婶哭的气息哽咽,任谁都劝不了。

我仍然默默站在她旁边,有人说:“别哭了,你家的学生来了。”

表婶真的逐渐停止了哭泣,半晌问我:“吃饭了吗?”

“吃了。”我答。

或许我的这种无声劝慰胜似有声,以后很少听见表婶的哭泣,应该说,这期间不管愿意不愿意,不管是否出于感情我都在分担表婶的巨大悲痛。饭菜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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