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2 / 2)
像捧了一块软肉,于是心肠莫名其妙跟着软。烟头落在泥泞慢慢窒息,唐戎策也被捏着心重新塑型,这滋味难以言述,让男人好半晌失语。这过程他始终注视着这个很年轻的少年,看他完全吻合了心意的五官,估量他太瘦的骨架,看得少年垂着遮住了大半眼,露出印一点青色血管的薄眼皮。
“你是谁家的孩子。”
唐戎策觉得,自己可能想说,怎么这样调皮,这样古怪,这样惹人喜爱。今人剪发易服,他还留着几十年前的一头长发,偏不肯好好打理,随手一扎,这会张牙舞爪,晃得人心烦意乱。想他是否故意。
少年就在唐戎策心绪松懈间跳出了他怀抱,他的长发也打一下男人的掌心。
他眼帘微掀,水澄澄的眼睛,不肯服输的话:“你又是谁家的爹爹?”
说着,只留给唐戎策一个后脑勺,趿着拖鞋跑远。
“大帅……”
唐戎策看了看空落落的手心,一哂。
“走吧。”
回到燕城的唐戎策没有刻意去打听那个孩子,但偶尔会想那个孩子,也难免知道那是谁的孩子。
是他自己的孩子。
那个出生后他就从未上过心、也许都要忘了的孩子。
然后,这个年关,他想这个孩子了。
便还是那日的车,那日随行的秘书与警卫长,唐大帅的肩膀顶着白雪,军靴重新迈过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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