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2 / 2)
只记得水澄澄眼眸与抱起来太瘦的重量。因为十几年从未爱过他,所以唐珂还是等在原地没长大的小孩。
唐戎策不由得便笑了。
他愿意给温柔的时候,燕城几近大半的女子都能作证有多动人。
大帅给小少爷盖了盖被子,逗他:“知道我是谁吗?”
小少爷就睁着他那双黑白分明的瞳,像小动物蹑蹑观察庞然猛兽,但不为躲,而为拔虎须。他好像完完全全掌握了这个男人的心意,知道怎样做可以惹对方不快,又还是愿意惯着他。唐珂故意的沉默很消耗唐戎策的耐心,唐戎策原本就不是隐忍内敛的人,面对唐珂时更有种说不上原因的急切,他一定要唐珂回答他。
“知道吗?”
小少爷勒住缰绳,无师自通学会御马。
“知道。”
他眼里带着一点笑,这好像是他面对唐戎策第一次笑,无忧无虑没有一丝阴霾,再配上他的“知道”,让人心里柔软得什么都肯答应他。也许这就是小少爷逃避吃药的办法吧。唐大帅这颗心都叫这小孩捏得死死的没办法,忘了此前上楼到坐下中途那么多次心情的变换,他只觉得舒快,好像从做下决定来庄子的时候,他就是抱着一腔愉悦。不请自来因为唐珂的笑也成了应邀赴约。
男人玩着小少爷的头发,摸乱了,再顺好,中途指腹偶尔擦过耳垂。唐珂侧过头看他,又不再说话了,全然不知小少爷的心里是喜欢还是不喜欢。可这时候的唐大帅沉浸于自认的慈爱中,连小孩先前让他烦闷的不吭声也愈发喜欢。
“等你病好了,接你回家。”
唐珂眨了眨眼:“你不留下来吗,要过年了。”
唐戎策失笑,只当小孩在乡下待了十多年,还不知道燕城与这里的差别。
“你要留在这?”
男人说这话的时候故意不笑,想吓吓唐珂。毕竟是掌兵马握死生的男人,他不笑时候,是很能震慑人的。
小少爷还点头,他病弱苍白的脸上因为接下来想说的话泛起很动人的光彩:“我要把雪看完,庄子下雪了,我喜欢它。”
唐戎策就说:“燕城也有雪,你可以看更漂亮的。”
唐珂却笑笑,鸦羽般的长睫刮在唐戎策心上,他睫毛生得这样黑长,也衬得他眸更黑。
“以后就没机会看了,而燕城的雪来日年年都能看见。是不是?爹爹。”
他留长发,他喊爹爹,他被忘在下乡,所以保留一切旧年的文俗。但等一个可以接他回家的人。
唐戎策不自觉地蜷了指尖:“是。”
他被小少爷牵着鼻子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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