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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六章(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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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耳赤,猜测商猗定会拿他取笑,一时不知到底要如何才好,竟无端幼稚起来,索性用被子掩住脑袋,掩耳盗铃般将自己藏入被中装睡,任商猗如何呼唤都不肯回应了。

商猗看着床上隆起的那一团,难得见喻稚青会有这般小孩脾性的时候,心中又怜又爱,兔铃短暂地响了一瞬,原来是佩在腰间的长剑被他放回案头。

喻稚青缩在被中,黑暗中脸颊滚烫,仍在埋怨自己先前的失言。

已经不是第一次了,他近来仿佛跟着商猗一同犯起疯病,总是不由自主说出些不该讲的言语,喻稚青咬牙切齿,心想自己当初怎么伤的是腿,若早知自己如此言多必失,还不如和商猗一样被熏哑嗓子来得清净。

被子被掀开一道细缝,一个温热而坚实的躯体贴了过来,商猗将执意要当鸵鸟的喻稚青抱入怀中,让他可以倚在自己胸口,睡得舒适一些。

“快睡吧,殿下。”

商猗嗓音低沉而沙哑,却格外能予人安全感。

喻稚青僵在商猗怀中,原还有几分别扭,但随着对方的体温逐渐放松四肢,或许是因为在白日的缘故,往常还不觉得,今日一看才发觉商猗胸肌还挺大,脑袋搭在上面也不磕人。

对方也只穿着里衣,商猗不讲究吃穿,银钱都紧着喻稚青先用,这件衣衫洗得几乎发透,隐约可以看见商猗胸口上那些伤痂——自然,还是喻稚青当年留下的那道伤疤最为狰狞。

他忍不住隔着衣衫轻轻抚了抚那道旧伤,感觉到身侧的男人陡然僵住身体,甚至连呼吸都忘却。

喻稚青忽而没了睡意,此时天色已然大亮,屋外鸟雀鸣啼,越发显得屋内死寂。喻稚青睫毛垂着,落下一片阴影,良久后突然开口:“沈秋实有所隐瞒。”

“我会去查。”男人应道,到底没有拉开触上他伤疤的那只手,只是怕他着凉,将被子往上拉了一些。

喻稚青不置可否,复而说了一句:“那家伙的话...不可不信,不可尽信。”

这句话倒有几分像在叮嘱商猗小心,男人不由想要打量对方神情,可喻稚青阖着双眼,仿佛那句话只是自己下意识的呢喃。

言至此处,两人又是无话,喻稚青收了手,不知在想些什么。

商猗自然有许多事可做,却也甘心就这样抱着对方消磨时光,有一下没一下地抚着对方发丝,想将人哄睡。

男人怀中干燥而温暖,喻稚青窝在商猗怀中,嗅着对方身上洁净的气息,忽然想起其实两人很久之前也曾有过共睡一榻的经历。

喻稚青十三岁那年,帝后离宫去庙里礼佛,本该当日便回,却因泥石塌路不得不在宫外留宿一晚,翌日才归。这世间唯一能管教喻稚青的两位都不在宫中,小殿下那时大病初愈,在病榻憋了许久,理所应当成了宫里最无法无天的存在,白日闹得皇宫鸡飞狗跳还不算,夜里又嚷嚷着不愿回东宫休憩,要在御花园赏月玩乐。

夜里更深露重,喻稚青那身子哪受得住他这样胡来,身旁伺候的太监们无法,其中有个较为机灵的,突然想起商猗寝宫位于高处,窗外倒有一片美好风景,喻稚青又与商猗交好,若能将殿下哄去室内赏月,也总比让他在御花园再度着凉为好,遂恭敬地将那主意道出。

喻稚青闻言果然起了兴致,也不待侍从通传,竟直接率人前往商猗寝宫。

虽然与喻稚青相识后司官台便对他关照许多,但商猗已习惯独自起居,夜里从不让旁人在身旁伺候,他本已经入睡,听闻有人敲门,身着寝衣开了门,才发现发丝被夜露沾湿的喻稚青正笑盈盈站在门外。

小太监见他显然已经休息,轻声道着得罪,解释他们为何夤夜前来,商猗沉默听完,丝毫没有被人吵醒的烦躁,只是转身让喻稚青进了屋中。

反是喻稚青先嫌那些下人聒噪,不准他们进来,独自进了商猗房间。过去父皇母后在宫中时虽然宠溺,但因着他的身体,总有许多顾忌,今日难得尽兴玩乐,他仍维持着兴奋的状态,脸庞泛着粉红,同商猗笑道:“过去找你许多回,倒是第一次夜里来此处,从未发觉此处有这样好看的景致,你怎么这般小气,竟将这片美景私藏了。”

他趴在窗边,侧脸同商猗言语,语气是佯装出的嗔怪,但脸上仍挂着笑意,眼睛亮莹莹的,倒映着对方的身影。那时的他已脱稚气,模样是少年特有的清秀纯粹,商猗仿佛走神,看着他一语不发,却是将窗外那一片好景辜负。

喻稚青未发觉好友的公然走神,絮絮同他讲述这一日自己如何捉弄太傅,把最为好性的太傅给气红了脸,说日后的国君总不该如此。

他坐在商猗身边,毫不客气地将脑袋搭在自家竹马的肩膀上,小声嘟囔着:“谁能知晓日后是什么模样呢?待我登基必定是许多年后了,那时候我与你都已长大,不知你想做个什么职位,将军好不好?嗯...不对,将军需要四处争战,我俩总要继续在一处的,唉,没事,待明日我去问问父皇,世上还有什么官职能让我们一直在一起。”

商猗是一贯寡言的,听了这话却也跟着略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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