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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三章(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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喻稚青又开出一张方子:“殿下体弱,剂量难以把控,如今每日开这么一点,先如此服上几日,途中若有不适还请立即停药。”

商猗点了点头,准备送喻崖离开,然而两人刚走至帐外,喻崖却是顿住脚步,从袖中变戏法似地拿出一个药瓶递给男人:“每日三次,佐水服下。”

商猗并没有马上接过,而是盯着对方手上瓷白的药瓶,表情仍是冷漠。喻崖也大大方方由着他看,温和说道:“我听你声音沙哑,似是伤了嗓子,这药丸虽不能让你声音恢复如初,但也可缓解不适。放心,药丸吃着便易,不会耽误你照顾殿下。”

眼前这个冷锐的男子总算有了动作,接过药瓶后规矩地道了声谢,似乎想从衣袖中寻出银子予他,喻崖笑着摆摆手,这回当真背着自己的大药箱告辞了。

商猗目送对方远去,将袖中的匕首慢慢收回鞘中,按下方才那一瞬起的杀念。他像嗅到危险的野兽,本能地感觉喻崖有些不对劲——尽管在外人眼中,喻崖温润知礼,细心体贴,放到中原也是顶好的人。

他已经成长,倒不至于因为对方唤了几句阿青就嫉妒得生出杀意,但他不喜欢喻崖那种若有若无的窥探和仿佛洞察一切的言语,但此地到底是蒙獗,他与喻稚青沾亲带故,而他的殿下又还靠着对方医治......这番思虑在脑中快速过了一遍,匕首藏在袖里,决定暂时留喻崖一命,反正有他护在喻稚青身侧,绝不会让任何人伤他分毫。

由此,两人便彻底在这片草原住下。

喻崖医术高明,喻稚青服了几日汤药后,高热的症状已然大好,只是双腿仍是如常,依旧无法动弹。殿下曾一度对姑射草抱有极高期望,然而连着好几日痛饮苦药也没什么效果,暗自疑心自己是不是要一辈子都残废下去。

他要强,面上虽不显露,但心中沮丧过一阵,可也沮丧得有限,因为之前喝下的药也都没什么效果,过去在商猗手中的微微一缩已是这双残腿能给出的最大反应,还仅有过那么一次,几乎可以等同神迹。

沈秋实还是没有回到蒙獗,不过倒是寄回一封信来,阿达替喻稚青翻译了一遍,沈秋实在信上说自己前些日子又被人贩子拐了,那些人太狡猾,居然骗他说巷子里有糖,把聪明的他用骗去做了个把月苦役,现在才逃出来,如今准备回蒙獗了。

他在信上仍保持了极爱废话的作风,洋洋洒洒写上一大堆,又在末尾问候小殿下,当上首领后替自己挨骂的滋味如何。喻稚青对这封信是哭笑不得,不由好奇沈秋实傻成这样,商狄身为岐国太子,究竟为什么要对沈秋实不轨,如今还筹备着要向蒙獗出兵。

他曾向阿达有意无意地打听过商狄来蒙獗秋狝的详情,可阿达整日在帐篷里充当肉山,知道得也不多,只说那时蒙獗族人都忙着招待中原的新太子,不过某日酒宴后商狄失踪了一会儿,族人打着火把去寻,什么都没寻到,后来商狄自行回了帐中,处死了那日酒宴上倒酒的小丫头,翌日就说政务繁忙,匆匆回了帝京。

喻稚青见阿达所说与商晴的话差不了多少,遂也不再问了,因为一旦想到商狄“强上”过沈秋实,他就很容易想起商猗那次生气后对他做的事情,时隔那么久,他想起仍是又气又羞,非要同商猗闹几回脾气,时不时便刺他几句,阴阳怪气的不是什么好话,却又小心翼翼地避开那些关于商猗身世的部分。

商猗不知喻稚青记仇记成这样,不过喻稚青生气那是家常便饭,他闹,他便纵容着,还记得要给床上那位倒点水,免得他说太多话后口干。

期间喻崖又抽空下山来看过喻稚青一次——喻崖未与蒙獗族人同住,住在雪山之上,果真如祖辈那样遗世独立,远离浮华,很有高人风范——他规规矩矩地替喻稚青把过脉,见脉象没什么虚不受补的征兆,便道:“殿下不必心急,我开出的姑射草剂量本就极小,没什么效果也属正常,如今既没什么大碍,便可提高些剂量,应当会有增益。”

喻稚青应了,心中再度隐隐冒出期待,然而服用几日,发现和往常一样,仍是没什么变化,几乎要怀疑商猗和喻崖是在一起合伙哄骗自己。

商猗也知道喻稚青心里不痛快,又清楚喻稚青死要面子的个性,白日便陪他在帐子里坐着,然而到了夜里,趁蒙獗族人都熟睡之时,他便抱着喻稚青骑上马儿,去辽阔的草原散步。

喻稚青这时才算真正见识过草原风光,这几天商猗背着阿达等人带他去过很多地方,牧河边、雪山脚......他们像外出玩乐的游者,却没有交谈,单是欣赏着沿途的美景。

或许是此处地势高峻的缘故,穹幕上的漫天星子比在中原眺望时清晰许多,银河横在蓝幽幽的天边,好似飘扬的白纱,繁星璀璨,明如白昼。

草原风大,夜里则更甚,可喻稚青坐在商猗怀中,被男人厚实宽阔的胸膛裹着,却也不冷。

他抱着他翻身下马,商猗寻到一处平整的草地,顺势坐下,喻稚青则仍是坐在他的怀中。

喻稚青不喜欢这个姿势,自觉丢脸,想从商猗商猗怀中爬出,却又担心草地里埋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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