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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六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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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不肯再往下说了。

“神女?”喻稚青发现这件事越发离奇,先是有了姑射草,后来又冒出个神女来作药引,倒与姑射神女的传说完全吻合。

喻崖似乎看出喻稚青心中所想,连忙道:“单从名字上看,的确与中原的那个故事很相似,只是在下口中的神女并非山上淖约若处子的天人,而是指一种以姑射草为食的野兽——没错,那野兽虽然食草,却是异常凶猛,其状如马而豹其首,通身漆黑,叫声却如婴孩哭啼。传言此兽之血可以充作药引,与姑射草一同服下后效果非凡,百病可医,便是断气几个时辰的尸首都能抢救回来,只是......”

喻崖欲言又止,喻稚青率先反应过来:“这世上根本无人见过神女,是么?”

世间若真有这样的神迹,除非那本是虚无缥缈的传说,否则太医院早该报与帝后知晓,寻来治疗他先天体弱的不足。

喻崖颔首:“这与姑射草不同,姑射草虽说世间罕有,但每逢凛冬之时,四处雪山总能寻得一两株,但神女却是百年未见,连书上都没有记载,真如其名一般,不过是塞北游民口口相传的神话。”

因心中已提前猜中,听过喻崖的话,喻稚青却也没有多么失落,只是轻叹一声。喻崖见状便宽慰了几句,与沉默少言的商猗不同,他语气温和,言语中不失风趣,倒令喻稚青忘记了先前被他触碰的厌恶,肯与其多聊几句。

喻崖同他说起沈秋实的旧事,据说喻崖起初曾想过要医沈秋实的疾病,下山寻他,说是能让他恢复如常,沈秋实却反问他若是恢复如常,还能像现在这样快活么?

那家伙显然自有一套逻辑,拒绝了喻崖的治疗,宣称人生识字忧患始,若是治好了,那他便如常人一样,恐怕总逃不过俗世烦恼;若是治了却没能治好,那他又免不了感到失望,还不如继续保持原状,无忧无虑,成天玩乐。

喻崖说完这桩旧事,对喻稚青笑吟吟道:“我看首领是大智若愚,很有几分禅意呢。”

若是他人说出这话,喻稚青定会点头附和,然而小殿下对沈秋实幼时吃过羊粪球一事印象过深,实在无法再从对方身上感受到任何芬芳的品质。

说曹操曹操到,就在喻稚青到达塞北的一个半月后,那位“大智若愚”的首领骑着一匹瘦弱毛驴,携着一个半人高的麻布袋子,灰头土脸的回到了蒙獗。

他还是老样子,不待喻稚青发问,便自己将一切交代的明明白白,与信上说的相符,说他又被骗去做了苦工,好不容易逃亡出来,身上银钱也用光了,还在好奇自己这次为何如此不好运,连续走了好几次错路,千难万险才回到蒙獗。

喻稚青暗暗叹气,以沈秋实的智力,如今没了商晴手下的暗中指引,迷路反而才是常态。

不过沈秋实此番迷路,竟然也迷出了一点儿成就。他当时身无分文,全靠一双腿走回关外,在塞北的草原四处寻路,又渴又饿,险些沦落至要去吃羊粪的地步——

沈秋实用汉话颠三倒四的说到这里,喻稚青实在难以忍受,不许他再说了。

遭遇嫌弃的沈秋实只得可怜巴巴地先去找到阿达,用蒙獗语叽里呱啦讲至半夜,最后再让阿达来做他们的通译。

阿达虽然一见到喻稚青就爱鼓着那双提子眼垂泪,但说话果然言简意赅很多,将沈秋实一天一夜的唠叨浓缩成了几句话的事。

在沈秋实即将山穷水尽之时,他碰到了一队客商。

两国交好多年,关内关外是通贸易的,然而沈秋实在草原长大,见惯了各种各样的客商模样,看到那一行人时,他几乎是本能的察觉出不对劲,虽然没能如炮制杨明晏那样把那些家伙做成人肉串,却也仗着黝黑皮肤和对草原的熟悉,于黑夜中暗暗尾随那些人一晚,发觉那些家伙果然不是来塞北贸易的商贩,而是朝廷派来侦查蒙獗的奸细。

这恰好应了喻稚青先前对阿达的讲述,商狄果然已经对蒙獗野心勃勃,准备出兵。

不但如此,他还发现这帮奸细暗地里总绕着一个十二三岁的少年打转,那少年也奇,外头穿得是最简陋的衣衫,像是帮工的小伙计,但沈秋实观察一阵,却发现他里衣却又是丝绸衣裳,眼中亦是藏不住的新奇和兴奋。

沈秋实以一敌百不成,但从那帮假商贩中揪出一个孩子却是不难,于是他趁那些人休息时冲入他们的营帐,强行挟持了一个半大不小的少年以及一匹要死不活的瘦驴逃之夭夭。

挟持出来的那位少年如今正在他那麻布袋中,刚被掳走时便吓昏了过去,不知什么时候会醒,已被阿达叫人看守起来。

听过傻大个的这一番奇遇,喻稚青总算对吃过羊粪的沈秋实有所改观,承认对方除了“坦白从宽”这个优点外,还是能够挖掘出一些可取之处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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