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崩塌(4 / 6)
还没有原谅他,他希望小月儿送他的是一个愿望,这样他就能许愿让他原谅自己了。
在阙天尧纷乱的思绪里,这条路变得既长又短。
然而,当阙天尧到沈夺月家,却兜头遭了一盆凉水,将他所有拉拉扯扯的忐忑、欢喜和忧虑都变成了自作多情——
沈夺月不在家。
他家里只有沈竹在。
可跟踪器明明定位他在家!
阙天尧忍住了脱口而出,把话咽了回去,问沈竹:“那阿姨,您知道他去哪儿了吗?什么时候回来?”
阙天尧来过沈夺月家,也见过沈竹,那时候沈竹格外热情欢迎他,但现在,沈竹心情复杂,不知道该用什么表情面对这孩子了:“去哪儿他没跟我说,但刚才我问他,说是要回来了,应该快了吧。”
阙天尧的眼里又燃起一点希望,“那我去楼下等他回来。”
说完,他就转身往楼下冲,沈竹哎一声叫住他,欲言又止:“天尧……”
阙天尧扭头,“怎么了阿姨?”
他礼貌而有礼,眼神纯然,每一次到沈夺月家,不是送礼就是帮着做事,完全没有架子,沈竹对他的印象很好,抛开他阙家大少爷的身份,就只是一个模样俊帅、招人喜欢的邻居家孩子。
如果是那样,月宝儿和他在一起好像也不是那么难以接受,他也不用承受断舍离的痛苦。
可偏偏,没有如果。
沈竹心里泛酸,笑了笑,“没什么事,就是外面冷,你要不到家里来等?”
阙天尧笑着说:“不用了阿姨,我去楼下等他,能快一点儿。”
他转头冲下楼梯,迫不及待,电梯都没有等。
跟踪器定位在家,沈夺月人却不在,阙天尧猜想他应该是把耳钉放在了家里。
好吧,不戴也没有关系,不是送他礼物也没事,小月儿愿意见他就已经是很值得高兴的事了。
阙天尧非常想得开,抄着衣兜,在楼下走来晃去,树下降了夜雾,路灯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
夜至深,阙天尧等过一个又一个人从他身边经过,翘首以盼的目光终于在还有半个小时过零点的时候搜寻到了他熟悉的身影,他喜出望外,冲出树影,一句欢天喜地的“小月儿”脱口而出——
却又在沈夺月身边出现另一个人时生生刹住。
笑容也僵在了脸上。
那是一个阙天尧不认识的陌生男人,穿得像个破落的流浪画家,扎着马尾辫,与沈夺月肩并肩走在一起,对他又说又笑,大献殷勤。
而沈夺月没有拒绝他的殷勤,甚至在马尾画家张开双臂的时候,主动拥抱了上去。
阙天尧像被刺了一刀,脸上瞬间没有了血色。
拥抱完,马尾画家也没有离开,咋咋呼呼地说一定要看见沈夺月到家了才行,两人往这边而来,快到楼门口时,沈夺月发现了站在树影下的阙天尧,怔然,“你怎么在这儿?”
这句话可以有很多种情绪,惊讶,厌烦,惊喜……但显然,沈夺月不是最后一种。
阙天尧勉强地扬起嘴角,努力撑起一个乖巧的笑,“我不能在这儿吗?”
“……可以。你来得正好,我也不用另找时间了。”沈夺月让出身边的马尾画家,“给你介绍一下,这是我男朋友,Adonis。Ado,这是我同学。”
男朋友。
同学。
那一刻,阙天尧的世界天塌地陷。
今天是他的生日。
他满心期待他的小月儿会给他准备礼物。
没有礼物也没有关系,小月儿能原谅他就好,小月儿肯见他就好。
他难耐欢喜地在这里等了他好久。
却没有想到,等来的却是这样一句话。
他毫无防备地被沈夺月喂进一颗炸弹,炸得他的心脏支离破碎,血肉横飞,胸口破了好大一个洞,呼呼呼地往外漏风,散尽最后一丝余温,再没有一点温度。
阙天尧笑了起来,他人仍站在树影下,脸上的光线晦暗不明,乍一看像黑暗中的恶鬼。
“夺月的同学?帅啊哥!”马尾画家上下一扫阙天尧,操着一口纯正的汉语向他伸出手,“你好,我叫Adnois,意思是美男子一个。当然你也可以叫我的中文名,杜亚。”
阙天尧看了一眼他伸出的手,没动,看沈夺月,笑着问他:“所以你跟我说的,有事要跟我说,就是这件事吗?你找了个男朋友?”
沈夺月抿着嘴角:“是。”
啊。
是这样。
阙天尧脸上的笑容越来越大,也越来越恐怖,美男子……杜亚看得心里发怵,刚想侧身和沈夺月耳语,突然胸口巨痛,他人就飞了出去,直飞出三四米。
摔在地上的时候,杜亚还是懵的。
发生什么事了?
阙天尧收回脚,像一个天真的恶童:“你找的什么男朋友啊小月儿,垃圾桶里找的吗,真垃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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