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肢体相叠的时候,骨架大小的差异清晰显示出两人的不同性别。

“长大点吧。”

你不能永远依赖我。他在心里说。

少聃反托住他的手,用力握了一握,而后抽走了。像是逃避话题,他叫来服务生催问他点的软壳蟹为什么还没上。

“不管怎么说,爸爸找的人你还是去见见吧,敷衍一下就行,别太触他霉头。”这算是少聃表示放弃的最后努力。

少晗失笑,“不是吧,人都找好了?”

“可不是么,听说还专门从国外飞回来的,你好歹去见一下。”

“是什么人啊?”

“你应该认识的,Lord Lovayne,你记得吗?他是不是那个……”少聃做出尽力回忆的样子,“你成年舞会的舞伴?”

“对,是他。”少晗用纸巾轻轻沾去嘴边的油渍,“我不会和他结婚的。你告诉爸爸:别瞎折腾了。”

【7】

试镜前一天,海悧按照计划去了医院看望满芸香。

听说手术很成功,他预想会在病房看到很多人,但实际上,除了护士,这里只有他和亭亭。

“不知道医生让不让吃,我还是做了……”他把带来的手作薄荷饼放在床头柜上,用自己刚买的鲜花换掉花瓶里枯萎那一束。芸香以前常说要海悧教他做这个薄荷饼,但海悧知道他不是认真的——芸香这个人从不下厨,他家冰箱里只有饮料没有生食材。

“影迷会的孩子们昨天来过。”芸香淡淡地说,像是为了解释病房的冷清。

“你也没有比他们大很多啊,不要把自己说老了。”海悧笑着说。

“我三十一岁了,本来就是个老鬼了。”芸香没有试图装作乐观,他早就放弃了这种无谓的姿态。本该大有成就的全盛之年,却在医院里消磨了这么久。生病这几年他憔悴许多,原本像云朵一样的长发也不复曾经的浓密厚实,即便如此,这张精致面孔放在众人中间还是会在第一时间被注意到。疾病伤害了他多处脏器,但从未在身体表面留下痕迹,尽管在住院期间疏于护理,他的皮肤仍然白璧无瑕,这也是他在患病早期未能及时发现的原因。

“什么时候可以出院呢?”海悧转移了话题。

“医生说最早下周。”

“那太好了,下次就可以去家里看你了。”

但芸香脸上一点也看不出康复的喜悦。

“我想下半年开始工作……我必须开始工作,不然我就没有家可以回了。”

治病花光了他所有积蓄,名下的房产也抵押了,如果到明年还没有收入,无家可归并不是夸张的说法。

“你不要担心太多,如果有什么需要我会帮忙想办法……”

“别开玩笑了,你一个人还带着孩子,我怎么可能要你的钱。我这种人,就算募捐也不会有人捐的。”

是的,人们会想到他过去奢侈、嚣张的生活。他现在卖光了所有的跑车和名牌手袋,但仍然没有任何理由让别人为他的放荡买单。

“总会有办法的。”海悧握住他学长的手,“你相信我。”

“小悧,”

那只消瘦但仍然秀美的手从他手下抽走了。

“其实你每次来我都很难过,谁来我都很难过,你们对我越好,我越后悔以前的事。但我还是盼着你来,见到你就好像有了一点活下去的力量。我真的很自私。”

“人都是自私的。”海悧依然微笑着,“我来看你也是出于自私的理由,看到你恢复得好,我也会开心,所以你也帮我大忙了。”

芸香嘴边终于有了一点点笑意,曾被媒体夸张地称为“美到引发自然灾害”的笑容还有一点残存的痕迹。

“芸哥,你不要想太多,工作会有的。”海悧笃定地说,“因为你是个好演员。”

离开医院,他遵守约定带亭亭去了自然博物馆。亭亭“陪”他去看望熟人,全程乖乖等待没有吵闹,因此他要满足孩子的愿望,让他看到博物馆的巨狼人化石。

“爸爸,芸叔也是得肺炎了吗?”亭亭在路上问他。

半年前亭亭生过一次肺炎,在医院住了一晚,这是他小小的人生经验里最严重的疾病。

“不是。是比肺炎更可怕的病。”

亭亭露出一瞬间的惊怕眼神。

“现在已经没事了。”他拍拍亭亭的肩,“呐,就在前面了,我们去看狼人吧。”

亭亭欢喜地跑向他为之着迷的古生物化石,海悧也快步跟上去,提醒孩子注意参观秩序。

满芸香患的病,对于亭亭这个年纪的孩子大概是无法理解的。几年前芸香在他工作的片场突然腹痛倒地,送医后被诊断为过度标记造成的生殖腔污染,所谓的“花心病”。理论上,经常更换性伴侣的Omega人群都有患病的可能性,但发病概率很低,确诊的患者通常都是无保护措施极度滥交才致病的,满芸香也不例外。这恶疾不仅危险、治疗花费高,且本身就是一件丑闻,芸香患病一个月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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