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erry Xmas Eve(2 / 3)
随着天色渐晚,出来逛街的人越来越多,餐厅外面的人群简直汇成了一片欢乐的海洋。只有我一人逆流而上,逃离了灯火通明的商业街。
一屁股坐到酒店软绵绵的床上,我仍然在懊恼,为什么能把平安夜过得这么失败。
房门被敲响了,我懒得去开门,拖长了声音询问是谁。对方没有回答,却再次在门板上轻叩了三下。
我心里吐槽着客房服务的人也太不专业了,慢吞吞地打开了房门。
门外站着的人,实在出乎我的意料。
虽然我从五岁开始就不相信圣诞老人了,但在这个寂寞的平安夜里,面前穿着红色套装、圣诞帽下露出白色假发的酒店服务生,就像真正的圣诞老爷爷一样,给我带来了惊喜。
这位圣诞老人把道具桌推进房间里,给我表演了几个小魔术。
他的肢体语言非常幽默,尽管面部表情被隐藏在了硅胶面具下面,他也没有开口说过话,还是让我笑得喘不过气。
酒店的小冰箱里放着一些酒水,我开了一瓶威士忌,让前台送来了冰块,开始自斟自饮起来。
我问过圣诞老人要不要一起喝,对方摆了摆手,大概是还要工作吧,所以不能饮酒。
我的酒量一向不错,但借酒浇愁只会更愁,我很快就感到面红耳热,醉意渐渐爬上了后脑勺。
趁着酒意,我对圣诞老人倾吐了不少心里话,还狠狠咒骂了A这个小贱人。
对方似乎拍了拍我的肩膀,还用冰凉的掌心覆盖在我额头上,让我产生了一种被安慰的错觉。
临走之前,圣诞老人给了我一只巨大的长筒袜,示意我挂在床头。
我拨弄着袜子上的缎带,有些想笑:这只袜子大到能塞进一整个西瓜,不知道圣诞老爷爷会送来什么样的礼物,才能填满它?
不过我还是照做了。
托了威士忌的福,当天晚上我睡得很好。
没有想象中的辗转反侧、难以入眠,甚至把枕头都哭湿的情形,我一躺到床上,就陷入了甜美又轻盈的睡眠里,几乎一夜无梦。
更为奇异的是,我在外宿时通常不如在家里睡得安稳,有一丁点儿响动就会被惊醒。
当天晚上,我明明听到了开窗和行走的响动,近到就像发生在自己的房间里,我却依然睡得很沉。
第二天清晨,跟东升的太阳比起来,我最先感受到的是一股刺鼻的腥臭味。
朦胧之中,我好像回到了小时候,我妈在厨房里不熟练地杀鸡,鸡血淌了一地。那时,家中里里外外都是这个味道,但我现在闻到的,又比那时浓烈得多。
“滴答、滴答。”
温热的液体往下滴落着,不知何时,我身侧的被褥已经湿透了,唇舌也隐隐约约尝到了一股铁锈味。
我终于睁开了眼睛,接着像触电一样从床上跳了起来。
虽然已经彻底清醒了,我却怀疑自己仍然身在梦中,否则为什么我会躺在一个像是凶案现场的地方?
酒店里特有的雪白被单,沾染上了大片暗红色的痕迹,有的部分已经干涸结块,空中飘散着一股让人反胃的肉腥味,我可没傻到以为这是红色油漆。
我赶紧摸了摸身上,虽然到处都是血,但不要说缺胳膊少腿了,连个伤口都没有,看来这一大滩血并不是从我身上流出来的。
“滴答、滴答。”
在我惊恐的注视之下,继续有新鲜的血滴坠落到床上,我终于看清楚,这股血流的源头是挂在床前的那只袜子。
只是因为袜子本身就是红色的,即使被鲜血浸透了,一时也看不出异样,我才没能及时发现。
昨晚还没装任何东西的袜子,如今像是被塞进了一个不规则的圆球,沉甸甸地挂在床头。
在我凝视着它的时候,单薄的布料终于承受不住重量,发出一声撕裂的轻响。
里头的圆球瞬间从袜颈中掉落出来,骨碌碌地滚到了我的脚边。
我从它落地的那一刻,就已经看清了那颗圆球的原貌,但是浑身就像被定住了一样,不能挪动一步。
我听见自己的肺部发出旧风箱一样沉重的呼吸声,寒意从脊髓直冲天灵盖,冷汗眨眼间就湿透了浑身的衣服。
我连头皮都在战栗,嗓子里挤不出一丝声音,四肢也做不了任何动作,只能目眦欲裂地盯着脚边。
昨晚还和我打过电话的A,就这样死于非命,头颅竟然被残忍地切了下来,当作礼物装进了圣诞袜里。
他那粉嫩细腻的脸颊,已经失去了鲜活的气息,涨成了骇人的青紫色。
肿胀的眼珠向上翻白,眼皮倒是紧绷着,是真正的死不瞑目。
自A的七窍之中,流出了几道乌紫色的血迹,连脑后的发丝也被血块凝住了。
或许是距离死亡时间已经过去了几个小时,他的面部甚至出现了尸斑。
我的眼前阵阵发黑,耳边响起尖锐的嗡鸣声,脑中的思绪纷乱如麻。
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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