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莱】遗志(4 / 9)
重新呼吸到自由的空气。
想到这里,莱纳被内心剧烈的煎熬所裹挟着,浑身都开始痉挛,喉咙深处挤压出战栗的悲鸣。
在无处发泄的悲愤下,他的十指在地面上抓挠,承受不住力量的指甲外翻断裂,几道可怖的血痕渗入了地板。
为什么他那天要一意孤行?
为什么他残忍地抛下了柔弱的母亲,独自一人离开?
如果他能留下来和母亲冷静平和地沟通,哪怕再多陪她一天,他唯一的至亲也不会凄惨地死在抢劫犯的利刃下,直到第二天中午,才在一片凝结的血泊中被发现。
自从得知母亲被抢劫犯杀害的消息后,莱纳就仿佛被绝望的情绪吞噬了,对凶手的痛恨倒是其次,他更深地陷入了自我厌恶中。每一份每一秒,他都在心中鞭笞着当初做出错误决定的自己,恨不得能代替母亲去死。
他在看到报纸的当天就病倒了,哪怕他苦苦哀求,也没有货车司机愿意让一个烧得神智不清的病人搭便车。
回雷贝利欧镇的日子被迫后延,生病的莱纳也失去了干体力活的资本,如此耽搁了几天,便连吃饭的钱都没有了。
那一整天,莱纳连一点东西都没有吃,只是蜷缩在廉价旅馆的木板床上打着寒噤。临近傍晚,他想起投币式洗衣房里还有前段时间送洗的衣物,便前去拿衣服。
不料,在他蹲下身来寻找衬衫的时候,一个酒气冲天的男人突然从背后贴近了他,大力地捏揉他的臀部,嘴里还不干不净地辱骂着莱纳,说他是撅着屁股勾引人的臭婊子。
病了多日、又饿着肚子的莱纳根本没有反抗的力气,就这么被拖进了洗衣房的储藏室。
他原本以为,对方看到他那处畸形的器官就会胃口全无,但那个歹徒在脱下他的裤子之后,反而被眼前的景象激得更加兴奋,坚硬的男根紧接着就捅进了莱纳腿间的肉缝里。
压在他身上的男人就像流着口水的兽类一样,呼哧呼哧地喘着粗气,肮脏的鼻息吹拂在莱纳的背部,下身的硬物更是狂热地做着活塞运动。
几十分钟过去了,男人对莱纳的侵犯依然没有结束,莱纳头破血流地趴在地上,怀疑自己会在这场见不得人的罪行中死去。
忽然之间,这一切被按下了静止键,对方的声音、呼吸、动作都停顿住了。
那人浑身的力气在几秒钟之内被抽空了,闷声不响地垂下了头颅,大量温热的液体从某处喷涌而出,像是密不透风的网,浓密地包裹住了莱纳赤裸的躯体。
如果不是莱纳鼻塞,他一定会闻到强烈的铁锈味的。
储藏室中多了一个人,正是他悄无声息地潜入房间,又快又准地割破了歹徒的的颈动脉,然后朝着莱纳蹲了下来。
他随意地披散着长发,面部同样被喷溅得全都是血,但在那张精致的脸蛋上,鲜血成了艺术性的泼墨作品,装点着出尘脱俗的五官。
即使携带着凛冽的杀戮气息,他仍然美丽得让人心悸。
“莱纳,好久不见啊。”
5
一辆二手的红色福特停靠在路边,车窗半敞着,任凭带有草木气息的夏夜晚风灌入车内。艾伦坐在驾驶座里,一只手搁在方向盘上,另一只手夹着烟,橙红色的烟头在黑夜中忽明忽灭。
“他来了。”艾伦突然开口说。
顺着他的视线,莱纳望向了后视镜,看见一个矮胖的身影从后巷中走了出来,鬼鬼祟祟地压低了帽檐,然后穿过了人流如织的十字路口。
和手中的几张照片对比,可以确认这个人就是杀害卡丽娜的凶手,尼尔森。
艾伦瞥了莱纳一眼,显然是在催促:“我们可以开始了。”
莱纳充满悲愤的视线几乎要在尼尔森的背上烧出一个洞来,他的目光跟随着矮胖的男人,延伸到了马路对面的人行道。
但在临下车之前,他还是出现了迟疑,焦躁地捋了一把金色的短发:“艾伦,我不敢肯定,我们这样做是对的。我做梦都想把尼尔森碎尸万段,让他为母亲偿命。可是,我们没有权利越过法律的界限,用自己手中的刀,代替法官的判决书,来给尼尔森的生命画上句号……要不然,我们还是通知警察吧。”
“别傻了,莱纳。”艾伦低笑了一声,灰绿色的眼睛在黑暗中荧光闪烁,“你该不会忘了吧,联邦的刑法典中已经没有死刑了。即使尼尔森进了监狱,又能如何呢,他会得到应有的惩罚吗?他会为杀死你的母亲而忏悔,哪怕一秒钟吗?他一定不会的。当国家机器失去它的暴力职能,能够继续践行正义的,只有公民朴素的是非观。”
闻言,莱纳深深吸了一口气,打开了车门,转身走入无边的夜色中。
按照他们的计划,莱纳穿着一件连胸口都包不住的衬衫,伪装成廉价的街边男妓,故意对尼尔森进行挑逗。
莱纳原本还担心对方不会上勾,没想到当他用胸部轻轻磨蹭尼尔森的肩膀时,这个矮胖的男人像是发情的公狗似的,迫不及待地把手往他的衣服里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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