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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为何伤心至此,只言片语都不肯留给他。
澹奕看不见面前的光景,影影绰绰间, 讥嘲声砸进耳朵。
是他活该!
指甲抠进肉里,他晃了晃, 万念俱灰。
司徒慧醒来时, 尖声叫着抓住衾被, 试图遮挡自己的身体,然慌乱间反出了差错,衾被沿着床尾耷拉在地上,她那条腿,肩胛骨以上,全都被人看了个彻底。
两人暴/露在空气中,单看伤痕便知昨夜是何等放肆造作。
呸,当初还以为澹大人多深情,苦等谢二娘多年没有婚娶,原是霸占着好名声,又与旁人花前月下,可谓人前一副脸,人后一副脸,装腔作势的负心郎。
看这样子,怕是在司徒娘子住进澹家后,两人便勾/搭在一块儿了,可怜了谢二娘,被那自诩深情的澹大人彻头彻底骗了,我一个大男人都不敢跳湖,她得多难受才跳的下去!
咦,那不就是好些年了,这两人真真是没脸没皮,为图个好名声,活生生害了谢二娘!
...
司徒慧去抓衾被,脚底踩到床沿,掉到地上,摔得咣当一声,忙不迭将自己裹了起来,她咬着牙,一眼看见当中的谢瑛。
眸中立时泛起憎恨,她揪住被沿,哆哆嗦嗦开口。
谢娘子,你真是个毒妇!
谢瑛笑,自袖中抽出一张纸来,走到司徒慧面前。
不一直都在觊觎澹大人吗,梦圆了,心里高兴吧。她捏着那纸,在司徒慧面前晃了晃,我还有一件礼物送你,权当给你和澹大人的贺礼,日后你们举案齐眉,别忘了谢我成全。
纸飘到司徒慧头上,掉在手边。
正是澹奕拿不到的籍契。
司徒慧生怕被她鞋底碾了,一把抓起来,继而又赶忙握紧被沿,此时此刻,自尊比不得自由。
澹大人,你便是这么对阿姊的,嗯?
明媚的笑挟着嘲讽,谢瑛转身,自人群中离开。
坐上马车,她揉了揉额头,顿觉疲惫不堪。
挑了车帷,与黄门嘱咐两声后,马车便径直往竹林方向驶去。
教坊司内,荒唐并未因谢瑛的离开而终止,相反,那屋内传出一声苦笑,声音仓皇可怜。
大人,你不要我,你竟然不要我。
司徒慧拢着衾被,顾不上穿衣裳,她跪在地上,眼眶因为愤怒而发红。
人都已经离开,门业已重新合上,归于平静的屋内,她和澹奕如此可笑的对视。
澹奕合上眼,哑声道:你要说法,我可以给你。
司徒慧一愣,便听他接着又说:此生我心里只阿蓉一人,昨夜错事既已铸成,我无话可说,唯有后悔懊恼,恨自己对不住她,然不管如何,我不会娶你,慧娘,我对于没有喜欢,从来都没有。
冷水浇到头顶,司徒慧握着籍契,一言不发。
也许自始至终我不该带你进京,若非如此,不会有今日之灾。
司徒慧慢慢站起来,大人准备给我什么说法。
我手头有些银子,你拿上离开京城,再也不要回来。
哈哈...司徒慧笑出眼泪,伸手指向澹奕,大人,你从来不知道,我为了你做过什么,你占了我的身子,却还是不肯要我,哈哈哈....
为什么,我哪里不好吗?竟让你嫌弃至此,大人,你可知清白对女子来说有多重要,我虽素日穿男装,可我是个姑娘,大人难道看不到吗,昨夜是大人与我纠缠,是大人与我索取,为何起来后便不认了,便翻脸了,你不能这么对我。
澹奕面色苍白,他睁开眼,从床尾摸到匕首。
是方才谢瑛故意留下的。
他苦笑,说了句这就是我给你的说法,只听痛苦的一声叫唤,血喷出来,溅到床上。
司徒慧僵住,目光落在澹奕握刀的手上,他浑身发抖,疼的面额皆是冷汗,然还是抬起眼皮,硬撑着说道:慧娘,我对不住你,你走吧。
腰间一片血渍,浸染着很快渗进床褥。
澹奕疼的抬起胳膊,一口咬住,发出闷沉的吼声。
司徒慧心里一片冰冷,多年来一步不曾离开的跟随,倾心相护,倾囊相助,到头来落得如此不堪的下场,自己在他心里竟始终没有一点地位,何其可悲,可怜!
她穿上鸨母送来的衣裳,抓过桌上的银钱,扭头冲下楼去。
离京要经过的竹林,幽静怡人,饶是冬日,一簇簇竹木仍散着雪青色,天阴下来,偶尔能听到鸟雀急速飞过的拍打声。
司徒慧骑马过去,带动竹丛簌簌直响。
忽然,她猛地勒住缰绳,马很焦躁,前蹄不断的打转,发出嘶嘶的鸣叫。
司徒慧警惕的环顾四周,密林深处,若有似无的说话声,她慢慢想要往外拔刀,听见有人笑她。
怎么,你自己设的机关,竟也不敢走了?
谢瑛从竹林中走出,她裹着氅衣,面庞鲜活张扬,瞥见司徒慧时,唇启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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