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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丝如瀑,肌肤胜雪,那双漆黑的瞳孔明若秋水,沁着迷蒙温软,朝他看了过来。

四目相对,周瑄静默的立在门口。

他慢慢褪去氅衣,承禄躬身接过,挂在衣桁上。

一丝不苟梳起的发沾染了雪片,此时因殿内的灼热慢慢融化,变成水珠沿着一绺滚落滴下。

他抬手,去解衣领,竟是有些发抖,解了好久都没对准扣子,屋外的雪渐大,噼啪砸击楹窗,风肆虐着,卷起枯枝抛到半空,院里窸窣嘈杂。

他垂下手臂,缓缓开口问道。

方才,去哪了?

谢瑛背过身,换了条巾帕擦拭发丝,状若如常:看傩戏。

怎么回来这么早?

怎么了,为何忽然问我这个。谢瑛不解的搁下巾帕,笼着换好的长裙,走上前去。

周瑄试图从她眼中看到慌乱,破绽,可没有,那眼睛清澈见底,生动明媚,藏不住半点隐瞒。

随口问问。他抬手覆在谢瑛的面颊,拇指揉了揉眼尾,俯身啄了口。

谢瑛笑,我以为你今夜还要宿在紫宸殿,这才想早早歇了。

周瑄仰起头,任由她解开圆领扣子。

乌黑的眼睫微微翕动,抬起来,那水眸宛若旋涡,周瑄挪不开眼,心下一动,将人抱起来走到帐外。

朕陪你睡,往后哪都不去,都宿在此处。

帷帐摇晃犹如狂风催卷海浪,时而轻摇慢摆,时而剧烈拉扯,帐内声息将落,又是一阵闷吼。

周瑄克制许久,加上年底年初琐事诸多,细数起来已有好些日子没碰谢瑛,血气方刚的年纪,稍稍被刺激,便觉浑身使不完的蛮力。

他起初还想徐徐图之,后来便愈发不受控,只觉那纤腰,长腿,无不使人振奋,疯狂,他如是看着,脑子里哪还记得什么柔缓,什么轻巧,当即不管不顾,全凭冲动而来。

听见她连连求饶,他俯身亲那青丝,手指穿过去,箍住她汗津津的脑,嗓音低沉急促:谢瑛,叫朕的名字,叫!

明允,我不成了,你停一会儿。谢瑛无意识的求他,也记不清说了多少回,每一声都毫无意义,轻飘飘被他摁住,随之而来的,是更为肆意的掠夺。

腿很疼。

腰几乎要被折断。

手腕被他抓住,自身后拉到他胸前,将要跌到绸被中,铁索般的手臂箍住细腰,自下而上环过去,大掌摁在肩膀。

手指拨过她的下颌,使她回转过来脸。

面庞俱是细汗,青丝黏在皮肤,模样甚是可怜。

你下去。

谢瑛承不住,伸手便去推他。

周瑄抚了抚那濡湿的发,虽未酣畅痛快,却不得不匆忙了事。

帷幔停了摆动,帐内空气仿若被蒸熟了,闷热而又令人窒息。

谢瑛被他抱着,只觉他与往常不同,待缓了半晌,才意识到,他今夜没有弄在外面。

沐浴时,她有些后怕,隔着薄纱屏障,她整个儿没入水中,手指如此伸够几番,却还是没有触到,不觉愈发着急。

忽然头顶一黑。

谢瑛仰起脸来,对上周瑄似笑非笑的眉眼。

他披着松软的里衣,没有系带子,敞开怀,露出精健的皮肤,骨肉结实,线条明显,宽肩之下的腰没有一丝赘肉。

他把手压在屏顶,问:不累?

误解了谢瑛的意图。

谢瑛摇头:累,很累。

周瑄兀自褪了穿好的里衣,忽地一笑:朕来帮你。

漫长的夜,没有尽头。

谢瑛最后是被抱着擦干,换了寝衣,浑身没一丝力气,待收拾妥当,她已经疲惫的昏睡过去。

周瑄躺在她身侧,食指慢慢沿着她光洁的额头滑到鼻梁,停了一瞬,声音轻轻溢出。

还是得先要个孩子。

若他一人绑缚不住,那便多个筹码,或许有了孩子,她便能安下心,再不去想着离开,或许有了孩子,她能重新审视自己与他的关系,那时他又有了另一重身份。

他要做她的夫郎,也要做她孩子的父亲。

他要她终有一日走不掉,离不开,心甘情愿留下,和他朝朝暮暮,旦若朝云,暮为行雨,做一世乃至永世长长久久的夫妻。

马车内的炭火已经熄灭,恰如此时幽静冰冷的气氛,凉到了极致。

云恬坐在一隅,头一次觉得阿兄的眼神吓人。

他一言不发,向来温润儒雅的面孔变得灰暗颓败,骨节分明的手,交叠在一起,眸色如车外浩荡的雪,叫人不敢靠近。

云恬捏着帕子,糯糯开口:阿兄,你怎么了?

闻言,云彦目光温和许多,挤出个笑,阿兄吓到恬姐儿了。

云恬没有摇头,只瞪着圆溜溜的眼睛看他。

恬姐儿,今夜阿兄本可以推辞称病,可还是厚颜进了宫,就像你说的,阿兄其实想去看看她,可见了又能如何,不过把她推得更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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