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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郎,救救我。
女人的嗓音惊恐不安,然不敢乱动,谢宏阔的手死死攥住她的颈,能轻而易举拧断她的脖子。
这女人,是崔氏。
崔氏爱美,重皮相,饶是年逾四旬,仍保养的面红如春,眼眸涟涟似水若雾气,她的穿戴皆要京中最时兴的物料,即便是现在,她那双手上,十指业都涂着精美的蔻丹。
可此时此刻,她那张脸,早已辨认不出模样,若不是听到声音,谢瑛断不敢认。
阿耶,你放开阿娘!谢楚上前一步,大喊。
谢宏阔冷笑,狠狠掐的更紧:放我一条生路,我不杀她。
他东躲西藏,好容易在崔氏的别院安稳了数日,不曾想他们还是找来了。
密室里的三人,是你杀的。谢瑛问,尽量不去看崔氏。
谢宏阔眼眸猩红,狂乱的头发几乎散开,怒吼着笑道:是我,怎样?!
你们母亲淫/荡无耻,自我流放之日便胡作非为,找了一个又一个,没完没了,坊间都在看她笑话,偏她不要脸了!
她不要脸,谢家还要,我谢宏阔还要!
那三个花言巧语的举子,该死!你们该问问崔氏,她到底撒出去多少银子,才哄得那三人伺候她。
我淫/荡?谢宏阔,事到如今错都成我了?崔氏情绪疯癫,扭头抓住谢宏阔的手背,指甲掐进去,狰狞的脸愈发骇人,一道道血痕遍布如炸裂的血管,再不复往日柔婉。
密室内的暗卫早已退下,此时除了周瑄,只剩谢家人。
这场闹剧,才将将上演。
我的淫/荡,是谁怂恿的,啊!是谁!是你谢宏阔,谢大人!
因为你不能生养,永远都不会有子嗣!
哈哈哈哈...
闭嘴!谢宏阔说完,又往她脸上胡乱划了两刀。
崔氏痛苦的尖叫,血流出来,很快糊成一团。
她扭曲着身体,疼的直不起来,谢宏阔掐着她脖颈,强行提住。
你是说,我和阿兄,阿姊,都不是你们的孩子?
这消息太过惊骇,不只是谢瑛,周瑄都嫌恶的挑了挑眉。
谢楚扶着墙,稳住身形,大口喘息。
谢宏阔气急败坏的喊叫:她疯了,一个疯子说的话,没人相信!
四郎,十一娘,你们都是我的孩子,二娘也是,你们都是父亲看到大的孩子!
崔氏仿若觉察不到颈上的手,她逆着谢宏阔的控制,拼命挣扎。
便在此时,周瑄右手摸过碎石,对准谢宏阔的膝盖,手腕,以极快的速度弹射出去。
谢宏阔手上失力,崔氏趁机摆脱开来,连滚带爬逃出桎梏,她摔倒了,爬到谢瑛脚边,细白的手指沾满鲜血,举起来,一把握住谢瑛的披风衣角。
雪白的披风登时变得灼眼。
她蹲下去,咬着牙从袖中掏出绢帕,想给崔氏擦干净脸,可一时间找不到可以下手的地方,她心尖直抽,不敢看她。
给我镜子。
崔氏抓着她披风,忽然意识到什么,急迫喊道:给我镜子,十一娘,给我镜子!
谢瑛拿出镜子,崔氏夺过去。
却在看到自己的一刹,吓得魂飞魄散。
崔氏,这便是你背叛我的下场。
谢宏阔冷漠的睨着她,仿佛从前在人前疼爱妻子的谢大人不是他,与崔氏恩爱和睦的夫郎不是他。
他就这般咬牙切齿的看着,崔氏越痛,他心里就舒坦。
崔氏抽搐起来,躺在地上被吓惨了,眼珠几乎要瞪出眼眶。
阿娘。
谢瑛终是不忍,唤她一声,跪立下去,为她拂开钻进血肉的青丝。
谢楚紧接着跪在谢瑛身侧,哑声叫道:阿娘。
崔氏的眼睛一动不动,像是冰封了一般,忽然狠厉起来,恶狠狠说道。
别叫我,都不许叫我!
她看着谢楚,又垂下眼皮看向谢瑛。
手指抠着肉,疼的直打哆嗦。
十一娘,是你对不住我,是你生下来就克我!
我知道。谢瑛见她意识开始模糊,便点了点头,应下指责。
对,都怪你。崔氏大笑起来,笑的眼泪流下,濡湿了发丝,与血痕交缠在一起,我没想过生孩子会搭上自己,你毁了我,毁了我十几年来保持的身段,皮肤,我厌恶你,不喜欢你,恨不能掐死你。
谢瑛默默听着,看她身下不断淌出的血水,已然漫开。
可是你方才不是说,我们三人都不是他的孩子?
哈哈哈,十一娘,你错了。
崔氏疯疯癫癫的狂笑,指着谢瑛,又看向满脸冷漠的谢宏阔。
只有你,只有你...
谢宏阔绷紧了脸,双手攥住,手里的刀握的瑟瑟作响。崔氏疯了,她疯了!
我没疯,此时此刻我比任何时候都要清醒,谢宏阔,是你害了我,害了我一辈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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