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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不知怎么了,临到跟前手一抖,慢慢一盏茶全倒在谢楚手臂。

啧,朕忽然有点头晕。

他扶着谢瑛,手里的瓷盏咣当掉在地上,摔得粉碎。

谢瑛本在帮谢楚挽袖子,听他如此疲惫的语气,不由提起心来,低头关切的问道。

是不是又出虚汗了?

她胡思乱想,想着喝了那样多的血,怕不是喝坏了身体,叫他落下什么毛病,当即紧张的呼唤承禄。

中贵人,劳烦您请一下奉御,给陛下诊脉。

周瑄拉住她的手,坐在圈椅中,拧着眉摇头:不必,朕歇会儿便好,你不用搭理朕,快去看看谢四郎的手腕有无被烫伤。

第86章 朕头疼◎

如是说着, 他眉心紧蹙,掩着胸口像是痛极了,拉着谢瑛的另一只手,却是没有松开半分。

谢瑛为难的挣了下, 周瑄合着眼皮, 无意识的握紧指尖。

陆奉御步履迟缓,进门时承禄搭了把手, 他客气的道谢。

先为周瑄把脉, 他嘶了声,悄悄投去视线, 毕竟是服侍两朝帝王的老人,眉眼官司打的默不作声, 短短一瞬, 便明白周瑄的意图。

收起脉枕, 煞有其事的说道:陛下血气亏虚, 这几日需得好生补给,不可过于劳累。

不需要开方子吗?谢瑛见他没有提笔的意思, 忙问了声。

陆奉瞄了眼周瑄,他屈起手指在案上叩了两叩,陆奉御回:不用开方子, 日常食补便可。

谢瑛这才安下心来,听见周瑄虚弱的吩咐:去帮谢四郎看看手腕,方才被茶水烫到, 恐是伤着了。

朕无妨,你不必忧心。

抬手覆在谢瑛手背, 语重心长说道:去吧。

谢瑛便起身站直, 果真脱开他故意松开的手指, 往前去看谢四郎。

指缝仍有她滑腻的温度,周瑄举起手来,挪到面前一根根的看,透过撑开的手指,他看见谢瑛正帮谢楚解绑缚护膊的带子,她很小心,边解边抬头看向谢楚,声音更是无比温和。

阿兄,疼吗?

饶是隔着护膊,手腕上的皮仍被烫的通红,谢瑛将护膊解下后放在旁侧的小几上,周瑄瞟了眼,对承禄说道。

去将尚衣局女官亲手缝制的鹿皮护膊拿来,赠与谢四郎。

承禄退出门去。

谢楚忙摆手婉拒:多谢陛下好意,臣感激不尽,但臣皮糙肉厚,当用不得这般贵重的护膊,还请陛下收回赏赐。

谢瑛指尖一顿,捏着药膏亦跟着回头说道:等过两日我给阿兄缝一对皮护膊,便不用陛下赏赐了,尚衣局女官的手艺精湛,且缝制的护膊不好随意赏赐外人。

谢四郎不算外人。

他说的理所当然,躬身站立的宫婢黄门皆听出深意,遂更加知道往后该如何侍奉。

先前他们还有所怀疑,毕竟谢娘子进宫好些时日,立后传言甚嚣,然陛下始终迟迟不立,他们便以为此事办不妥。

今儿亲耳听到陛下如此招呼,那便是将谢四郎当成了皇亲国戚,而眼前这位谢娘子,自是他们日后的主子。

承禄捧来新制的鹿皮护膊,谢楚只得接下。

周瑄笑,给承禄递了个眼色:横竖有新的了,那副旧的便扔了吧。

承禄将要拿走,谢楚忙摁住,珍惜的将护膊塞到胸口处,拍了拍说道:臣可两副轮着佩戴。

周瑄敛了笑意,心道:榆木疙瘩。

承禄左右为难,在陆奉御收脉枕的时候,他便看出陛下所图为何。

过了少顷,谢瑛为谢楚涂抹完烫伤膏,站起来将他袖口折叠好,犹不忘叮嘱:阿兄,这药每日抹三次,别忘了时辰。

好。

周瑄暗暗嗤了声:不过是轻浅烫伤,何至于兴师动众。

他起来,笑盈盈的上前,右手再度搭在谢瑛肩膀,侧身将唇贴到她鬓边,谢府丧事,你若有不懂的地方,可去寻礼部侍郎,朕已经同他招呼过,其中不少繁琐小事,处处都是礼节。

崔氏她...到底生前风评不好,礼部侍郎有经验,也承办过贵眷丧礼,知道如何遮掩涂写。

谢瑛扭了下,却没脱开他的桎梏,今夜总觉得周瑄不对劲儿,从前不管私底下他如何磋磨,但明面上至少维持稳重,现下倒好,黏腻着自己,生怕别人不知他们的关系,他靠的太近黏的太紧,令谢瑛不太舒服。

谢楚欲离开,小宫婢走在前头为他打帘,待两人双双走到殿门处,宫婢面朝谢楚微微福身低头,周瑄眼神一暗,袖中手不着痕迹弹出一粒棋子,正中宫婢膝间。

她腿一弯,下意识抓住面前人的衣襟,那副护膊掉落出来,谢楚忙搀住她,等准备弯腰去捡拾护膊时,承禄早他一步,将那护膊拾起来,装作不着痕迹的掖在袖间,笑道。

谢四郎这边来。

行走间递给谢楚一记眼神。

谢楚愣了瞬,这才明白过来圣人意图,忙跟着承禄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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