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婿欺我 第1(2 / 2)
崔沅绾哦了声,心里不屑。一个两面三刀的伪君子,所谓深情不过是为着借她家上位罢了,她家被害得败落,流放的流放,充妓的充妓,他倒过得安然!秀云弯腰,把床幔系好,说道:“娘子莫急,过不了几个时辰林家大哥便会来上门拜访。”崔沅绾点点头,想着对策。上辈子她与林之培也不过是逢场作戏的假夫妻罢了,他图崔家的名儿,何况崔家的把柄也落在了他手上。她是崔家的嫡女,自然要为家族让步。于是那次她选择下嫁林家,可这辈子她不会再去迎合那个装腔作势的小人。“备衣,我去见爹娘。”崔沅绾看向衣柜,道:“穿那条素青暗纹褙子。”秀云说是,心里止不住感慨。娘子平日里喜爱红艳衣裳,外出张扬明媚,是人群里最扎眼的。估摸是落水叫人心烦,她也没心再去拾捯自己。崔沅绾端坐,随意指了根篦子,叫秀云给她戴上。刚收拾好,女大夫提着药箱敲门而进。“娘子的病好了,我再开几方药,吃几日稳妥一些。”女大夫起身告退,不多叨扰。崔沅绾揉着眉头,还是有些乏,道:“药给小厨房罢,就按大夫吩咐的办。”秀云说是,前堂那边催得紧,忙跟在崔沅绾身后,前去见人。前堂。崔发坐在主位,端起茶盏呷了一口。王氏和二房张氏也跟了过来,慕哥儿不懂事,拿着拨浪鼓自顾自地玩。“二姐来了!”王氏眼尖,一眼就瞧见崔沅绾过来的身影,揪着崔发的衣袖惊呼。“来了就好,来了就好。”崔发也叹口气,二姐可不能倒啊,家里就指望着她呢。崔发感慨完,这才注意到一旁王氏的激动模样,趁人不注意,不动声色地把衣袖给揪了出来。崔沅绾走近了,抬眼便见自家娘眼眶泛红的样子,心里一阵酸楚。不禁想到婚后自己的惨状,心下动容。就连礼也不顾得行,赶忙扑到了王氏怀中去。“娘……娘……”崔沅绾再也忍耐不住,搂着王氏泣泪。王氏也是劫后余生一般,喃喃低语:“好孩子,醒了就好,醒了就好。”“好了,就坐罢。”崔发心里也欢喜,不过他是一家之主,怎能与小女子家一般失态。往常崔沅绾这般无礼,崔发定要絮叨一通。“二姐前两天落了水,可是叫成郎好生心疼。好在醒得早,也不枉家里流了这么多泪了。”张氏娇柔的声音响在崔发耳畔,闷汉如他,此刻也扯着张氏的细手摩挲。“多谢小娘牵挂。”崔沅绾早从王氏怀里窜了出来,此刻敛神坐在梨花纹高凳上,除却鼻尖泛红外,瞧不出半分哭过的狼狈姿态。她这话说得恭谨,细品还能听出些生分来,噎得张氏再说不出半句关心的话。张氏瞧着崔沅绾那张脸,病中带媚,和那端庄死板的娘半分都不像。只是那张苍白的脸,总叫人觉着和从前不同。张氏趁着崔沅绾和王氏攀话时,仔细打量着崔沅绾。看了许久,也只是觉着她的眸子要比先前亮许多。若非得说出个缘由,大抵是眸生豹虎,要吞了人一般。不过崔沅绾一直都是那般好胜脾性,张氏也没往心里去。想这些有什么用,不如琢磨些叫自己肚里有货的法子。瞧王氏儿女双全,张氏心里简直淬了火一般。慕哥儿扯着崔沅绾的衣襟下摆要抱,那拨浪鼓随意一扔,竟扔到了张氏脚边。这拨浪鼓,是张氏在慕哥儿生辰宴上献上的礼。鼓面绘着孩童嬉闹图,面一圈都镶着金玉,垂下来的铃铛也是细繁珍贵。她娘家不好,也是费劲心力才讨了个人人都爱的好玩意儿。如今被这么随意扔到地上,染了灰尘。张氏面上的笑挂不住,心里只想着找茬去了,说出口的话也不过脑子:“慕哥儿这般粘人,也不知心里清不清楚自家姐儿要嫁人了。”这话一出,崔发王氏面上一僵,崔沅绾心里却跟明镜一般。这话倒点了她,眼下崔林两家正商议着她与林之培的婚事。崔家正忙着给她准备嫁妆呢,地产厚资都在往她手里拢。张氏这话叫崔发心里不满。崔沅绾也是他宠着长大的孩子,容貌才气,哪个不在汴京城里出名。若不是家里把柄被人拿捏,再有林番海曾救过他命,他哪里舍得把小女下嫁林家。崔发脸拉着,吓得慕哥儿往王氏怀里窜。“没出息!”崔发低声骂了一句,这话本是说给慕哥儿听的,谁知张氏听了往自己身上揽,嘴撅得能挂上一个油瓶。寒暄几句后,崔发便上了膳食。下的是太阳雨,雨刚停,日头就照得人睁不开眼。许是心里紧张,崔发鬓角都湿了大半,王氏一看,赶忙叫人把冰瓮给搬了过来。恰好女使又端来了茶饼,崔沅绾一见,便叫女使走到自个儿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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