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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奁琳琅 第20(2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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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易家人,他们不会不明白这个道理。”

明妆悬着的心终于落地了,真心实意地说:“我该怎么谢你才好呢,紧要关头你总是替我善后,将来你要是回了陕州,我又得有一阵子不习惯呢。”

他抿唇笑了笑,“将来的事,将来再说吧,我也不用你谢我,只要小娘子好好的,我就对得起故去的大将军夫妇了。”

马车停在巷子对面的花树下,花树的枝丫上冒出绒绒的一点绿,愈发衬得陈年的叶子焦黄。姑娘的七香车,雕花车盖下挂着青铜的小铃铛,被风一吹,漾出清脆的铃音来。

这样初春,风仍凛冽着,但心里却是安稳的。现在想来,面对千方百计的祖母,她难免有招架不住的时候,如果李判不在,咬咬牙,大概也能硬抗下来。但人总有惰性,忽然来了靠山,就想找他讨主意,当知道他愿意替她出头,那种后顾无忧之感,就像爹爹在时一样笃定。

因为认识了很多年,口头上的道谢确实显得多余,明妆说:“等你有空的时候,我请你去班楼吃席。”

他答得很爽快,说好,复又道:“外面风大,小娘子回去吧。易家人的事不用放在心上,暂且按捺一阵子,就当替大将军尽孝了。”

明妆颔首,午盏上前搀扶她登车,她坐进车舆说:“我在录事巷有家香药铺子,隔壁就是上京最大的牙行。我让人给你打听打听哪里有好宅院吧,找个内城里的,最好离界身南巷近一些,上朝也方便。”

这是她的小私心,就算将来他又去了陕州,到时候和他的夫人也好有照应。

李宣凛原本虽也想过筹建府邸,但并没有那么积极,如果这里住得不高兴,大可以留宿衙门。现在看她很有兴致,如果真遇上合适的,建了也就建了,反正日日面对父亲的暴躁、嫡母的刁难,他也不耐烦了。

于是点头说好,退后一步拱手送别,明妆放下了门上垂帘,对驾车的小厮说:“回去吧。”

可马车将要跑动起来,她又探出了脑袋,“李判,你明日什么时候来?”

李宣凛道:“明日要上朝,我散朝之后就去。”

明妆这才放心,扒着车门说:“那明日我等你。”见他应了,才安心坐回车内。

马车往巷口去了,午盏也很高兴,扯了扯明妆的袖子说:“有李判来给小娘子撑腰,咱们还怕什么!”

明妆说是啊,腼腆道:“有他在,我恍惚觉得爹爹也还在,心里踏实得很。”

掀起窗上的帘子回头看,他依旧站在门前目送,这么多年了,除了他的战功越积越高,官也越做越大,其他好像没有任何改变。

赵嬷嬷顺嘴打趣,“小娘子遇见了难事,头一个想到的还是李判,怎么没有想过仪王殿下?”

明妆慢慢摇头,她从未想过在这种杂事上欠仪王交情,况且两人达成共识是十来日之前,这期间仪王倒是派人送过两回果子点心,但面却不曾再见过,若是赵嬷嬷不提他,她简直要把他忘了。

反正有了李判的承诺,她已经心满意足了,回到易园的时候,老宅的东西也运完了,除却多了两张生面孔,倒没有其他碍眼的地方。

不过仍要叮嘱门房:“进出的人问明白是哪一房的,别让外面的人浑水摸鱼潜进来。”

门房说是,“小娘子放心,小人没别的本事,就会记人脸,保管出不了差错。”

明妆颔首,正要进内院,忽然听见身后有人叫了声“小娘子”,回头一看,竟是仪王。

有点意外,她站住脚问:“殿下怎么来了?”

仪王踱步过来,慵懒笑道:“听说小娘子府里很热闹,我来看看你,顺便讨杯茶喝。”

西院也有派遣在门上的人,乍听明妆称呼来人殿下,不由暗暗咋舌。眼看她把人迎进了上房,邓婆子挨过去问刚迈进门槛的马阿兔,“那人……看着好尊贵模样,到底是什么来历,不是翼国公吧?”

马阿兔“嗤”了声,“眼皮子浅了不是,什么翼国公,那是当今二皇子,响当当、当当响的仪王殿下!”

邓婆子吓了好大一跳, “仪王殿下?怎的仪王殿下还和咱们小娘子有交情?”

马阿兔鄙夷地瞥了这婆子一眼,“咱们小娘子是贵女,贵女结交的不都是上京有名有姓的朋友吗,那些不入流的人, 连站到咱们小娘子跟前, 咱们小娘子还嫌他脏了咱家的地呢!”说着哼哼了两声,“可就是有那些穷酸饿醋, 拿咱们小娘子当草似的, 真真瞎了眼!马老爷如今是刹了火气, 要是换作从先, 大斧头劈他娘的咬虫,看那些捶不烂的顽囚还来打咱们小娘子的主意!”说着呸了声,捧着车舆内替换下来的绒垫,往轿厅去了。

邓婆子挨了一顿指桑骂槐,眨着两眼嘟哝了句, 急急跑进了西边的月洞门。

那厢易老夫人刚安顿妥当, 凝妆和琴妆抢院子还闹了半晌, 好不容易清净下来, 一抬眼,见邓婆子一阵妖风似的卷进了园内。那婆子生得胖, 腿显得尤其短,跑动起来诚如一只滚动的笸箩, 到了廊下匆忙往里头传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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