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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枝藏骄 第90(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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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绾也回了一抹笑,偏眼却正对上秦夫人觑着她的视线,乔绾一愣,却见秦夫人笑着点点头,偏过头去。

乔绾默了片刻,垂眸拿起一盏茶,看着茶面上倒映出来的自己的眉眼,陡然觉得接受旁人的善意,也并非什么难事。

乔绾正想着,突觉前方有人看着她,抬头看去,未曾想竟迎上了秦知州的目光。

他只看了一瞬,便飞快移了开去。

筵宴开始,主座仍旧空着,众人也都放松下来,或是品茗,或是饮酒,琴师奏着风雅的曲子,舞伶和舞而曲。

正值一片其乐融融之际,门外传来一声叫声:“太子殿下到!”

此话一出,满堂皆静。

秦贺更是扶了扶头上的乌纱帽,急匆匆地起身。

乔绾眉头紧蹙,可转念想到过去近十日他未曾出现,想必已决计与她划清界限。

为不引人注目,她随着众人一块站起身,低下头。

门口处,一人缓步走了进来,他身披雪白宽大的狐裘,裘服上绣着金丝流云滚边,满头青丝高高束起,以一顶金镶红玉的发冠固定。

本是满身清贵,可是,狐裘之下,穿的却是一件花花绿绿的袍服,墨绿衣袖绣着赤红云纹,腰间一根墨色腰封,鲜艳又亮丽。

众人均愣住,抬头再看,艳丽的袍服上,是冷冽秾丽的样貌,眉眼如冰雪凝成,高不可攀。

只是那张脸不见半分血色,一片苍白,正浅笑着一步步朝主座走:“诸位方才在说什么,好不热闹。”

此刻众人才省过神来,齐齐行礼道:“参见太子殿下。”

乔绾头也没抬,跟着做了做样子。

慕迟未曾言语,径自走向主座,顺势解下狐裘,只穿着那件花红柳绿的袍服坐下,身后的下人识相地将狐裘接了过去。

慕迟落座主座,目光自众人脸上环视一遭,在右侧低头随众人行礼的乔绾脸上停顿了一会儿,喉咙紧缩了下,生生移开视线,哑声道:“起来吧。”

“谢殿下。”

“诸位便如孤未来时一般无二便好。”慕迟沉沉道。

琴师继续弹奏,舞伶复又舞了起来。

慕迟摩挲着手中的酒杯,借着仰头一饮而尽的工夫,正瞥见右手边的乔绾正同身侧的秦夫人小声说着什么,时不时流出一抹笑来,未曾朝这边看来一眼。

慕迟攥着酒杯的手微紧,九日未见,有他无他,对她似乎无任何影响。

她仍如以往一般谈笑。

可是……

慕迟低头,看着须得竭力才能克制住颤抖的指尖,薄唇紧抿着。

下座的秦贺只瞧见主座艳彩拂动,他未曾想到慕迟竟真的会来,神情错愕之际,又多了几分与有荣焉。

能请来大齐的太子殿下,这可是摩兰君王才有的殊荣。

秦贺举杯想要敬慕迟一杯,却见对方冷冽的神情后,悄无声息地将酒杯收了回来,清咳一声,兀自品了一口酒,余光瞥见另一侧的闻叙白,总觉着他今日也有些不同,往日尽是一身的白,今日……

秦贺看向他腰间那抹显眼的青,顺口问道:“叙白何时也佩戴香囊了?”

此言一出,筵宴上众人纷纷看向闻叙白。

便是主座的慕迟略微停顿后,也徐徐朝他看了过来。

闻叙白微怔,低头看了眼香囊,下意识地看向对面。

众人又纷纷看向乔绾,眉眼多了几分了然的调侃。

没等闻叙白开口,一旁的李元口快笑道:“大人有所不知,这香囊,是我未来嫂嫂送的。”

话音未落,“啪”的一声木头断裂的声响自主座传来。

众人纷纷看了过去,主座的座椅右侧,手掌粗细的祥云扶手生生断开了,露出尖锐的木刺。

乔绾此刻方才抬头朝他看了一眼,只在看清他身上的衣裳时微顿,不过转瞬重新垂下视线。

慕迟容色苍白,侧了侧头扯起一抹柔笑:“这椅子好不牢固。”

秦贺忙附和道:“许是前几日请来的工匠手脚不利落,这便给殿下换一张新……”

“不用了。”慕迟打断了他,仍看着闻叙白身侧的香囊,目光落在香囊的右下角。

慕迟不觉抚了抚右手的虎口处。

香囊上的“宛”字,和他手背的这个“绾”字很像。

不同的是,香囊上的,是被人一针一线细心地绣出来的,而他手背上的字,却多了一道划痕——妄图把这个字抹除的划痕。

“殿下?”秦贺见慕迟久不作声,轻声唤他。

慕迟诡异地咳嗽了一声,嗓音更哑了,他笑睨着闻叙白,缓缓问道:“孤听闻,乔……宛娘育有一子,闻公子不介意?”

“乔宛娘”三字,如从唇齿间挤出一般。

乔绾脸色微变,后背莫名升起一股寒意,总觉得慕迟话中有话。

闻叙白不卑不亢地起身:“回殿下,草民不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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