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藏鸾 第4(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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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贺兰氏已死,前尘往事自当一笔勾销。”

“汝谋害皇亲,不处置无以正宫纪。伏胤。”

他朝伏胤唤了一声,伏胤立刻带着几个侍卫上前,要拖李氏下去。

“真的能一笔勾销么?”李氏却大笑起来,看着天子的眼中也沁着丝丝仇恨,“陛下,父债子偿,天经地义,为人君,为人子,您竟能说出这样的话来,难道仅仅七载,便将前事都尽忘了吗?”

听她道出这话,殿中一众宫人脸色都变了。冯整立刻喝道:“还不快拖了这胡言乱语的疯妇下去,磨蹭什么!”

女人夹杂着哭声的疯笑尖利无比,很快被带了下去。薛稚惘然不解,背心却本能地攀上一股寒气,讷讷地睇向兄长。

他脸上漠然如冰,瞧不出任何喜怒,就仿佛李氏临去时的疯言未曾听到一般。薛稚暂未多想,强作镇定地跪下:“乐安多谢皇兄。”

“只是眼下,乐安斗胆还有一件事想请皇兄做主。”

他不语,只是侧眸睇向她。

得他默认,薛稚继续说了下去,胸腔里心跳如密雨响起来:“乐安此番回宫,竟惹出这般大的祸事来,纵为李氏行凶,却也是亡母生前作孽太多的缘故,搅得宫掖不宁,实自惭愧。若可以,乐安想出宫居住,以免扰了太后与太皇太后的清修。”

“你是未嫁之女,此番怕是不妥。”桓羡淡淡开口,“先前让你未嫁而归于谢家,已是与礼不合。眼下大婚在即,还是不要这般。”

实则薛稚想过了,也知此求不可能应允,她真正想要的,是搬去宣训宫与太皇太后同住。尽管太皇太后厌恶她,但也能庇护她一二。此番,不过是以退为进。

她柔艳柳眉颦起,似十分为难的样子:“可……”

“今日之事虽是乐安试探,但李氏害人之心却是真的。乐安在宫中无依无靠,实是害怕,还望皇兄应允……”

她低垂着杨柳含烟似的眉,敛去了眸中有如千灯灿亮的光景,娓娓低诉的模样,实如雨中栀子,幽艳动人。

无依无靠么?不是说,他才是她唯一的倚仗?

桓羡默不作声地看了她卷曲微颤的眼睫一晌,嘴上则道:“既担心有人要害你,便搬去西斋居住。”

说完这一句,他拂袖离开,薛稚唬了一跳,不得已仓惶下拜:“臣妹恭送皇兄。”

殿门透出的天光里他松姿竹影逆光远去,直至走出很远,薛稚才稍稍回过神来,震惊未消地看着宝相花纹精致繁复的地毯。

西斋又名栖鸾殿,是距离天子寝殿玉烛殿最近的宫掖。其前殿紧邻玉烛殿的西殿门,几乎形同玉烛殿的偏殿。

可皇兄不是疏远了她么,又怎会叫她搬去自己身边?

还是说,皇兄分明是看穿了她的意图,故意不允?

她慢慢地撑起身来,青黛木蓝忙来扶她,薛稚看向木蓝:“我叫你去崇宪宫禀明太后、请常姑姑过来,你为何去请了陛下?”

木蓝自知做错了事,声音低低的:“后宫如今是太后主管,谁知道李氏是不是她派来的……”

薛稚无奈,轻斥道:“以后不要自作聪明了,你这样做,是大大得罪了太后。”

其实又关何太后什么事呢。

在这宫里,要找个没和她的生母结怨的,几乎不可能。便连皇兄,他如今待她这般冷淡,又何尝没可能是母亲之故……

既被训斥,木蓝霎时耷拉了脸,一幅惶惶之态。薛稚又问青黛:“方才李氏说什么,七年前的事,是什么事啊,我怎么听不太明白呢?”

与木蓝不同,青黛是她幼时太皇太后赏赐给她的宫女,较为熟悉宫中事务。

而七年前正是她九岁那年,那时她也还在宫中,她不记得宫中发生了何种特别之事。

青黛摇头:“奴也不知。”

宫廷中总有些不能为人所知的秘密的,薛稚暂且抑下,仍思索着皇兄临走的那一通安排。不安的同时,又极为不解。

她只是想去宣训宫陪伴太皇太后,借此逃过那些明枪暗箭,皇兄为何不允?

既不允,又为何要她搬去栖鸾殿?还是说,他对她其实并不放心……

想来想去也没有答案,薛稚木然地任婢子们扶起坐在榻上,取了治烫伤的药在玉指上细细涂抹。

其实搬去栖鸾殿也好。她想。

太皇太后年事已高,对她也并没有什么感情。母亲生前树敌无数,和皇兄的那一点微薄的兄妹之情,是她在宫中唯一的护身符。她须得把这一份情抓住了。

一切只要熬到出宫与谢郎成婚,自可迎刃而解。

——

天子即发令,没有敢不从的。当夜,冯整便叫人来了含章殿,协助薛稚主仆将行李全数搬至了栖鸾殿中。

宫人们都对这贸然回宫的公主窃窃私议,说得宠,却被养在谢家四年之久,且摊上那样一个罪妃母亲,不得太后与陛下喜欢是必然的。

说不得宠,陛下究竟还是还她以公道,且让她搬进了离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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