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王府篇13(5K)(2 / 3)
忙将小狗子拨开,抬手在脸上一抹:都是狗子的口水味儿!
成璧一脸嫌弃,拿袖口揩了脸,可还没等放下手臂,脸上神情便微微凝住了,紧接着柳眉倒竖,恶心地一翻白眼。
她已经闻见了袖口里传来的气息,汗涔涔的,还有些怪味儿,想必是午间另一头爱舔人的狗子留下的……她今日还没沐浴!
成璧把《北翟遗策》放回原处,仔仔细细地规整好书柜,然后一股脑爬起来,抱着小狗就往外走。
旁的都不那么重要,她得先问人讨些水来洗洗身子,好好洗,洗干净,一点他的痕迹都不要留。
赵元韫究竟在想什么,她可以趁着沐浴的时候慢慢想。或许单他那双眼睛就是一个魔,他是最会藏的。不过藏得再深也不足为惧,不管他当她是狗还是猫,如今他既拿她有用,她便不妨再深入地蹚一蹚他的界限。
她也可以凑近了那个魔,再细细地翻一翻,找一找。或许他会亲自告诉她——未必是用口,许是用那双眼,迂回地、戏谑地告诉她,他究竟想让她做什么。
“这两日,她在做什么?”
赵元韫端坐上首,手里攥着个帕子往额上摁。
原本光洁的额头不知何故破了个大口子,端看伤痕倒不像擦碰,也不是刀剑割伤。一线血珠慢悠悠挂下来,被他摁到帕子的背面,布料上头登时沁了一小片暗沉的赭红。
他下手正占了个矮墩墩的小厮,眼睛绕着主子那块伤处滴溜溜地直打转,鼻子左近零零星点缀的碎麻子也跟着一起转,听得主子发话问了,立马应声答道:“公主这几日忙得没歇!”
“哦?”赵元韫半扬起脸,兴味盎然,“这丫头,精神头儿倒不错,本王只以为她得憋在屋里哭鼻子了。”
“那可不,公主殿下心大得很,正经的有活儿呢!”
小厮忙点头应和,又掰着手指头给他数:“头天夜里先邀了只狗,大的耍脾气,小的也学样来撒欢,一会撕书一会摔板凳,屋里造得一团乱;等天都透亮了,又急火火地催了两回水洗身子。这才刚开始!第二日屋里动静就没停过,殿下弹了会琵琶,想是觉着不入耳,一恼上头,就把那琵琶给摔了。”
“今儿个好容易消停会,因天气渐热了,还没到晌午就吵着闹着要一碗酸梅汤。那汤都给她端手里了,好么,一没留神,把碗又给打了。只可惜底下人都没想起要防备这一茬,盛汤的碗都是官窑的冰瓷,好家伙,碎得一片一片的,几百两银子呢,全碎在地上捡不起来了……”
赵元韫一面听一面笑,到后头愈发刹不住笑意,绒密的眼睫之下流光灿如滴蜜,“本王的尔玉,是最聪慧的姑娘,要摔百十个好碗也使得。只要她爱听这响动,就紧着她摔。无妨事。”
小厮一拍大腿,苦苦咧嘴道:“王主,您老真是不当家不知柴米贵!奴才几家铺子忙活一旬也未必挣得上这个数,哪能都摔了去?”
“胡说八道。”赵元韫眼皮一掀,把脏帕子掷到他怀里,“一旬只能挣这么点,那本王瞧你们也不必开张了,全卷铺盖滚回山里打家劫舍去吧!”
小厮眼见哭穷失败,当即陪个笑脸,“王主明鉴,上一旬账面上确实只进了这个数,那不是因着皇帝老儿闲折腾耽误了么。闭市的一旬和开市的一旬,自然又不可同日而语了……”
那小厮名叫黄蒙,因是山洼洼里长出来的草野之人,从前一张开嘴口音又偏又怪,连名字都说不利落,故得了个诨名叫小黄门儿。
这诨名其实有些忌讳,旁人一听就免不了打趣,只道这人天生得是个太监命。小黄门儿如今虽还没被狠心的主子送去噶了干净,可在行事作风上头,却是早早沾了阉狗爱攥钱的坏毛病,吃进去容易,叫他吐出来比登天还难呢。
不过做了王府几年的账房管家,黄蒙自己心里也有数:攥钱归攥钱,要做王下第一体面人,自然还是得分清手头这钱是替谁攥的。王主要哄小娘子了,那兜里就是再磕碜,男儿脸面也不能磕碜,底下人总得想着法地给他变出金来。
所幸王主一向断情绝爱,莫说小娘子了,就算是早年亲娶的三个王妃,那手也没捞着摸一下。
如今的王主,约莫算得上老房子着火,好巧不巧地跟天家的小冰坨子烧在了一处。这倒也罢了,毕竟从前没稀罕过这一样,行事难免出格些。可他身为大管家,也得上心提点着主子:少穷摆阔!毕竟外头还养着私军铸着甲,矿上高炉经年累月炼个不歇,烧的可都是钱呐!
黄蒙从不觉着自家主子会当昏君,却生怕这王府偌大的门庭被小妖妃给祸害塌了,于是小心翼翼点了一句:“殿下年幼,心性不定,总这么摔打着可没法过日子……”
“她么,大约从未想过要同本王好生过日子的。”
赵元韫敛眸,轻轻自语了一句,言罢便默了会,食指与中指在桌面上交替敲击,一顿一顿的,没什么特别的韵律。
只不多时,他又抬眸睨了黄蒙一眼,叱道:“抠抠搜搜,像什么样子!管家管得只进不出,你是要当貔貅,还是准备中饱私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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