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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后万安 第27(1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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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太傅的头垂了下去。他本以为,自己是先帝用来挟制裴行昭的第一人,哪成想,先帝竟留了这一手后招,这情形下,他变成了独一无二的被谴责训斥的人。

镇国公、右都御史、顺天府尹对先帝惯用的措辞、撰文方式记忆犹新,此刻听了,亲切感伤并存,最多的是无地自容。心绪激烈地起伏之下,一个个竟抹起了眼泪。

张阁老长叹一声。

宋阁老对抹眼泪的三个报以一声冷哼。

裴行昭与晋阳无甚感触。在她们看来,这旨意有没有的区别不大。

皇帝则是满心的庆幸与伤怀。

李江海将圣旨收起,交给皇帝,随即跪倒在地,“这是先帝私下里交代奴才的,不允奴才告知任何人。奴才唐突,请皇上惩处。”

皇帝平复了心绪,“何罪之有?快起来。”

李江海又跑去向裴行昭请罪。

裴行昭一摆手,“无罪,外头歇着去。”

李江海这才放下心来,颠儿颠儿地出门去。

镇国公、右都御史、顺天府尹分别携妻子请罪。

皇帝斟酌后道:“各罚三年俸禄,三个命妇分别亲笔抄一部《楞严经》,端午时交给太后。母后意下如何?”

“罚一年俸禄吧,终究没跟着胡闹到底。”裴行昭说。

“是。”皇帝转身,对那三对夫妻道,“引以为戒,没有下次。”

三对夫妻连忙谢恩。

皇帝又道:“张阁老、宋阁老,维护先帝与太后有功,各赏一年俸禄。赏赐虽轻,却是朕一番心意。”说着,将手中遗诏交给张阁老,“明发下去,晓瑜全部官员,以此杜绝居心叵测之辈无事生非。”

“臣遵旨。”张阁老毕恭毕敬地接过圣旨。

裴行昭要针对的只有姚太傅,“太傅盛年时,文韬武略,曾在嘉峪关御敌十数年,如今其长子常年镇守北地。这般人物,倘若为一次进谏问罪,不答应的臣子不知几何。不妨小惩大诫,哀家的意思是,指派几名锦衣卫,时时保护、督促太傅,护他安危,杜绝其不妥言行。皇上以为如何?”

“……”皇帝想说罚的太轻了,但再一想,母后的意思是让锦衣卫日夜监视太傅,且没说期限,那么,这死老头着实要煎熬一阵了,“母后一片慈心,朕无异议。”

到这会儿,他又有些埋怨先帝了:天必杀之的话,玄乎而没用,直接说把人咔嚓了多好。而关键就是,那句话摆着,他就得顺天意,不能严惩。

裴行昭对皇帝颔首,“哀家还有几句话要跟太傅说。”

“那么,朕先告退。”皇帝带着其余人等退出,到殿前等候。

“你起来吧。”裴行昭落座,斜倚着靠背,漠然道,“有的人呢,年岁大了,便将自己惯得无知可笑,成为弃子也不自知。”

慢吞吞站起身的姚太傅眉心一动。弃子,谁的弃子?先帝的么?

“晋阳不至于做这么无谓的事,最多是顺着你的意思做表面功夫。她由着你,也没坏处,可以看清楚太皇太后、皇上的心思,真正在盘算的事,便能更缜密地部署下去。”

姚太傅皱眉,“你凭什么这么说?”对她,他的恨意无以复加,明里都不能掩饰,私下相对更不需说了。

“老迈昏聩,仗着曾经的军功、儿子的兵权,张牙舞爪,对军中的后起之秀加以迫害,此等重臣,焉得善终?此等祸根,谁会留在手里?”

姚太傅挺直了脊背,针锋相对,“真敢说啊。你裴映惜要杀我,得先炼出那把王命刀,我思来想去,也不知你能从何处着手。我便是犯了大逆不道的罪,也能功过相抵。”

“你姚承祖才是最敢说话的。”裴行昭投以轻蔑的一瞥,“先帝在世时曾问我,为何不曾尝试扳倒姚家。我说,自己的仇人,自己手刃。辱我袍泽,害我弟兄,律法惩戒实难泄恨。先帝听了大笑,说随你。”

姚太傅冷笑连连,刚要说话,裴行昭又轻飘飘地加一句:

“说这些的时候,晋阳在场。”

姚太傅的脸色变了,额角的青筋又跳起来。

“四个托孤重臣,只有张阁老是我良师益友。有镇国公、英国公在官场制衡首辅,首辅的阻力已然不轻。局势如此悬殊,先帝一清二楚。你不过是凑数的,安分守己的话,能多活一两年,至于你那儿子,御敌无能,倒是守城之才,不是造反的材料,你安心吧。”

“一派胡言,我姚家……”

“你死的那个儿子、两个外甥,作恶的行径,只比没有人性的倭寇逊色一筹。早知你对我的袍泽落井下石,我势必将那三个人渣做成人彘!”

“他们都是顶天立地的好儿郎!”姚太傅怒目圆瞪,“是你蓄意迫害,用他们立威!我就是落井下石了,我只恨没有更多的时间,试炼酷吏研制出的酷刑!”

“前人栽树,后人乘凉,今儿你说的法子,我记下了。”裴行昭怒极反笑,星眸中迸射着灼人亦骇人的杀气,“要是不把你这老匹夫弄得不成人形、抽筋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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