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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后万安 第65(3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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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一次按捺不住急切,将话接过去:“太后娘娘有所不知,这人的命格,会随着所在地、所居住的宅邸发生变化,这些是很多得道高人都说过的。太后娘娘博学广知,应该有耳闻。”

“哀家的确听说过,甚至于,也算懂得些测字算命的门道,旁的不敢说,若是走街串巷坑蒙拐骗,寻常人轻易不能识破。”

皇后稍稍侧转身,背着娘家人笑了。

裴行昭的话还没完:“黎夫人是不是想请个人,来与哀家探讨算命甚至玄学的门道?”

“臣妇不敢,但是,进京之后,乔氏克夫确属实情啊,犬子动辄不舒坦、出意外,这些都是阖府下人皆知的。”黎夫人避重就轻,“臣妇请了好几位高僧道士到侯府,请他们看是怎么回事。他们都说,乔氏不适宜来京城,若在长安,的确是旺夫兴家,但在京城,却因八字与帝王之气相冲,会克夫败家。”

“是真的?”裴行昭也跟她避重就轻,“那么,哀家就要问一问了,黎元鑫要是跟乔尔凡继续过下去,会是怎样的情形?”

“会被克得病痛不断,为此丧命也是可能的!”黎夫人说到这儿,跪地哀求,“太后娘娘,看在皇后娘娘的情面上,您可得为黎家做主啊。不是黎家容不下乔氏,而是她实在不适合留在侯府。黎家若是为了先帝赐婚那一节,便闹得家道中落,惹得皇后娘娘忧心忡忡,必然也不是先帝愿意看到的。先帝在位期间,也是有过赐婚之后又命臣子休妻的前例的。”

是出过臣子奉旨休妻的前例,可女方是先帝的一个女儿,她仗着自己是金枝玉叶,连公公婆婆都动辄打骂,先帝不让臣子休了她,还要留着现世么?

“请了高僧、道士,有哪些?”裴行昭忽然岔开话题,扬声唤李江海,“着锦衣卫去查,把他们全部带进宫来!”

“是!”李江海声音高昂,快步而去。

裴行昭又望着黎夫人,“若是哀家请来几位国寺的住持、皇上仰慕的道长,否了那些人给你的说法,你又当如何?”

不少僧道也是要为了寺庙道观的香火旺盛而昧着良心做一些事情的,譬如黎家这等他们自认为绝对惹不起的皇亲国戚,人家想要他们怎么说,他们也便怎么说了,只为着来日做文章传扬自己算准了什么,便会引得更多人傻钱多的高门中人前去捧场。

“太后是不该知晓你们玩儿的猫腻的,可哀家又不是一出生就是太后,这些乱七八糟的戏,哀家在民间官场见的多了。”裴行昭对黎夫人投去不屑的一瞥。

如果那些僧道说不敢笃定算得准,那么黎家也不过是受了蒙骗而已。长兴侯盘算着,道:“太后娘娘,即便测八字的结果有出入,可犬子与乔氏到了京城之后,也实在是无法举案齐眉。只说眼前,寻常女子怎么可能在人前说出那些?简直枉顾礼义廉耻,她却说了。想来她终究是个福薄的,到了京城便似变了一个人,实在享受不了天子脚下的繁华富贵,如此,不如一拍两散。不如这样,双方各退一步,犬子与乔氏和离也便罢了。”

皇后听了父亲这一番话,再没看热闹发笑的闲情了,只觉得面颊烧得厉害,深深引以为耻。

当初要不是皇帝怕死了裴行昭,打死也没娶她的胆子,那她这太子妃就得让位,就会被先帝随意给个位分——这些她都知道,但在没有人情可讲的皇室,她无能为力,不能为自己争取半分,只能认命。

可是乔尔凡何辜?父亲这个做公公的,怎么能这样欺负人?先帝是为了江山社稷权衡母仪天下之人的人选,你黎家又有什么好权衡的?

“黎侯的话说的可真轻巧。”裴行昭漫声道,“是哀家要尔凡讲述原委,哀家要听,谁敢不说?你要她抗旨么?平白冤枉她的话,你不妨冲着哀家来。”

“臣万万不敢!”

“你不敢?”裴行昭弯了弯唇角,“哀家瞧着,快没你黎家不敢的事儿了。先前还做着个六品官,做一天和尚撞一天钟,得了先帝亲封的侯爵,便做起了富贵闲人。这无妨,毕竟黎家是皇后的母族,皇后尽心服侍皇上数年,又为皇室开枝散叶,于社稷有功,没什么好赏她的了,便恩及黎家,给她体面。你们是不是误会了?以为先帝是给你们体面?”

长兴侯忙道:“臣不敢,黎家更是不敢。”心里已经打起了鼓,腿肚子也开始转筋,太后偏袒乔尔凡之心,昭然若揭。自己那个女儿到底在想什么?!

“再说这门亲事,你们也以为是先帝给你们体面?想多了,那是给乔家给乔景和体面,安他的心。这些君臣之间的弯弯绕,如你这种官场里混日子的,不会明白。”

黎夫人听不下去了,“太、太后娘娘……”

“闭嘴!”裴行昭一记眼刀甩过去。

黎夫人垂下头去,再不敢吭声。

“恶婆婆的坯子,你儿子和一众下人的行径,连长舌妇都不如,不晓得家法伺候从重惩戒,只晓得往儿媳妇身上泼脏水,委实要不得!有什么脸说长道短?”

黎夫人肩头轻颤起来,也不知是哆嗦所至,还是在无声的抽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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