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羽拂华枝 第11(2 / 3)
一痴人罢了。
冬去春来,转眼又是一年春天,众人曾愿年年岁岁花相似[1],却不料人却不如旧。
细碎的花雨扬于空中,却又零落成泥。怪不得古人葬花,不过是怜惜清白之资终陷淖泥罢了[2]。
往年春日时,总会同沈云疆一起赏景踏青,去鹊鸣溪捉鱼、衾眠山望远,瞧着郁卿川和沈云疆互相捉弄,双双落水,好不热闹,郁华枝含笑看着,当时只道是寻常[3]。不过两年,物是人非,那时旧友如今已不见踪影,空留下这山中的寒塘鹤影。
今日郁华枝将纸送到铺子里去,心有所感便吩咐小厮驾车去往庙中。
行至城外,不远处有一军队驻扎在此,心下纳罕,见军旗上赫然写着“萧”,陷入了沉思。
“如今萧国竟是直接驻军京城,眼下情形实在算不上好,元贞国……日后可会荡然无存?”
前几日在朝堂之上慕寒之温和地笑着,将萧国派兵驻扎京郊的消息告知,似石子投于水面,朝野震惊,然此举虽大胆,却更加剧朝中两派分野。
许多朝臣自诩审时度势,元贞国大势已去,自该识时务投向萧国,但朝中似宰相郭允、兵部尚书姜维等大臣持节仍不改初心。想来慕寒之此举也是想让局势更加明朗,催促众人站队。
玄奕帝此次倒一改从前冲动之态,随和应声,只是散朝后便将皇属大军的三万兵马调至城外,与萧国军队呈对峙之态,制衡之下未出乱子。
魏齐霄这几日常召见宰相等人,听得陛下同宰相、兵部尚书商讨练兵一事,郁文亭便留神听了几句,才知陛下有意培养武将了,他唯恐魏齐霄怪罪昔日建议调来北疆驻军之事,挖空心思倒也提出了些可行的谏言。
不过这些事情居于内宅的女眷少有耳闻,故郁华枝今日才知。她眼睛看着萧国军队,心里却在想象沈云疆是如何被斩于马下。
“天下大势,分久必合,合久必分[4],国家兴亡、朝代更迭,何有尽头?多少忠魂葬身沙场,频动干戈,徒造杀孽,最终苦的不过都是百姓罢了。”
万千思绪伴着郁华枝入了寺中,想着来给沈云疆上柱香,复又递送了亲手所抄的往生咒,焚于香炉之中,见青烟袅袅,随风逝于空中,不知归处。
想起曾赠自己锦囊的僧人,便想前去拜访一番,朝寺中小和尚打听时才知晓,这位师傅外出云游去了,不知归期。郁华枝点头,暗道上次一见果然是难得的缘分。
身旁的明微时不时凑趣,同郁华枝说上两句,有一搭没一搭地出了寺庙,正欲上马车,见一辆马车驶来,挂了姜府的牌子,郁华枝一顿,便在马车旁站定。
姜弥下了马车便见郁华枝在等自己,一个眼神都未给她,便欲错身进寺里去。郁华枝便忍不住开口,“姜弥,想必你心中也有不解,何不让我把话说开,解了此惑呢?”
姜弥闻言气笑,“你有什么好解释的?事实摆在我眼前,何必多言?”
然虽说了这话,脚下却不再迈步。见此处说话不便,两人就入了亭子。
“姜弥,我同沈云疆是多年好友,那日自从知晓你的心意后,我便想着待他回来就引你们二人相识,不成想他竟出了事。”
姜弥本望向亭外,闻言回首,犹豫着开口,“你既然是这样打算的,为何不向我坦白你与他的交情,任凭我以为他只是同你大哥交好?”
郁华枝叹了口气,“我原本担心你会介意他同另一位姑娘交情深厚,即使光明磊落,也总还是会介意吧。所以我一直犹豫,不知如何开口,没想到竟生了好大的误会。”
姜弥低着头坐在石墩上,没了言语,郁华枝又接着开口。
“抱歉,我也没有同你说那些书信的事。”
姜弥瞧着很是伤情,渐红了眼眶,“我看了信便知道,他喜欢的是你。这些日子我也想明白了,当日他去北疆也是为了你。是啊,谁会不喜欢你呢?这般美貌,性子又好,处事又明白,我若是男子我也喜欢你。”
姜弥倔强地抬起脸,不愿让自己眼泪流下来,“不过如今说这些已经没有意义了,他再也回不来了,不是么?”
郁华枝轻抚着她的背,听姜弥喃喃,“沈云疆,回不来了……我只怕这辈子都忘不了他了。”
年少时遇见的人过于耀眼,往后余生中的遇见或许皆泯然众人。郁华枝温言劝道,“这些时日我也想通了,人生短短数十年,弹指一挥便过去了,我们终会随时间消失,再无影踪。斯人已逝,我们便只能看着前路,把日子过好了,也是他们的愿望。”
姜弥默默良久,转头看着郁华枝,“那日是我口不择言,还提及了你父亲,你别往心里去。”
郁华枝却自嘲地笑了笑,“你说的未必不是实话,若可以选择,我也不愿意自己有个这样的爹。”
二人无奈,相视一笑。
郊外军营内,慕寒之同赫连羽正在议事,他缓缓摩挲着手上的扳指,眼神飘向赫连羽。
“殊玉,如今倒向我们的朝臣已有大半,照这个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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