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具剑】(序1)(1 / 5)
序章·12023年1月1日大丰,永昭十年。自去年秋天至此,已经整整一年没有下雨了。同样的,战乱也在这场天灾里席卷而来。秋儿从梦里醒来时,并没有第一眼找到父母。多日没有好好进食饮水,口中甚至连唾液都少的可怜,即使是如此,也完全习惯了。同样,秋儿也没有哭闹,只是慢慢的爬起来用仅剩不多的体力来寻找父母的身影。这是一片可以称之为荒野的地方,然而在之前,却是一片树林。持续的大旱让那条河流已经完全干涸,同时切断了所有生命的来源。旁边的难民中突然爆发出了一阵哭声,大概又有人死了吧。秋儿对此没有什么太多反应,终于在那个被几条破布搭起来的可以称作帐篷的东西后面找到了那两个熟悉的身影。秋儿坐在那看着那两个身影,没有说话。不如说在旁边那个有些吵闹的哭声里,他微弱的声音也不值一提。那个可以被称作父亲的男人轻轻的叹了口气,透出一种难以言喻的疲惫。秋儿能听到两人的说话声。父亲叹气道,似乎在听着那哭声:“隔壁的老刘……也死了啊。”母亲沉默着没有说话,沾满了灰尘的手指在脸上抹着,喃喃自语着什么:“唉,秋儿才多大……就跟着咱们受这样的苦……”父亲也随之沉默。秋儿并不太理解他们讨论的话,只是看着他们。天也蒙蒙亮了。因为哭声,这个流民聚集地也出现了骚动,或许因为无法忍耐的饥饿,大部分人也都陆续醒来。秋儿回头看着那些围着尸体哭泣着的流民,那是哭声的来源处。不如说,大部分起身的人都看到了那个尸体,甚至有些人沉默的对着那个尸体盯了半响,让人猜不透想法。秋儿终于在母亲一声声哀叹中回过了神。他张了张嘴,似乎用尽了力气,终于叫出了声:“娘……”那两人回过头,女人忙擦干了脸上的泪痕,努力挤出了一丝笑容,道:“哎,秋儿,饿了吧?来。”母亲说着,从怀里掏出来那个装着干粮的包裹,将为数不多的干粮递给他。这个已经硬邦邦的饼在秋儿手中几乎如同一个石头,即便如此这也是足够珍贵的东西了。秋儿举着那个饼,只是直愣愣的看着,母亲轻轻的拍了拍他的背,低声道:“快吃吧。”他只能对着手中的干粮用力的啃了下去。石头一样的饼咯的牙齿发颤,同时也用尽了很多力气,才从那上面撕咬下来小小的一片。“别那样吃。慢慢的含着它,一点点啃着吃。”母亲低声说着,同时用身躯隔开了秋儿和其他的流民。一路上流民之间抢夺食物的事并不罕见,若是最初半个月之前,倒是不畏惧这件事。而现在,他们的体力都已经到了几乎极限了。秋儿用舌头用力的舔了舔嘴唇,口中的干涩让这样的进食都异常艰难。父亲从背包里取下水袋,微微在手里攥了攥,终于还是将已经干瘪的水袋放了回去。“走吧,说不定前面就有水了,等前面到了襄城,总会有吃的的。”父亲已经站了起来,这样的催促着。流民已经稀稀拉拉走了大半,就现在来说,不跟着其他人一起来走,绝对难以存活的。母亲收拾了行李将秋儿背了起来,秋儿紧紧抓着那块饼,上面还有几个被刚刚咬出来的牙印,他也只是沉默的盯着那个牙印看。几乎只剩下那个哭泣中的那家人了。父亲沉默的看向了那个哭声渐淡的来源处,慢慢的又回过了头。襄城。一个身着盔甲的中年男人正站在沙盘之前,手中的旗标有一下没一下的敲在桌沿上,面色凝重。又片刻,身后的屋门被人推开,男人甚至头都未回,只是道:“粮草现在还剩下多少?那运粮车……啊,是你啊。”那走入屋内的是一个身着灰袍衣的妇人。男子紧绷着的精神似乎放松了不少,手中的旗标丢在了桌上,抬手在眉心上捏了捏,在椅子上坐了下来。妇人走上去到男子身后,双手指肚在他太阳穴处轻轻揉着,声音温柔。“你已经在这站了整整三天了,当心累坏了身子啊。”“唉……就现在的粮草情况来看,可能还不到离城就可能削减人马。怎能让我不担心。算了,不说这个了。”男人轻轻拍了拍妇人的手,道:“琰儿最近怎么样?可有好好吃饭?”“她啊。倒是挺听话的。只不过有些时候……唉。”妇人轻轻的拍了拍他的手,道:“你得了空,也去好好陪陪她。”男人点了点头,整要说些什么,便听一声“报”传来,妇人点了点头,转身离开了屋子,男人站起身来,微微抬了抬手,示意那来报的人说下去。“林将军,萧副将军回来了。”男人终于松了口气一般,眉间的沟壑也舒展了许多,没有多言,几乎两步就走出了屋子,向着城门的方向走去。“快快,把粮都送到西边去!”那位年轻将领站在那大门处,一辆一辆的清点着车上的粮草。他将手中的缰绳递给了一旁的人,转头就看到了那从城楼上赶来的人,忙迎了上去,行礼道:“仲举兄!”“哎哎,子昱免礼免礼!”仲举也上前两步,双手虚扶在他双臂上,面上尽是无法掩饰的笑容,在他肩膀上拍了拍,道:“此次真是辛苦你了。可还顺利?”“这算什么。哎。若说起来……”子昱叹了一口气,想到了什么,有些义愤填膺:“那鹤城……唉!那太守不仅压下了朝廷的赈灾款,还抬高了赋税,结果大部分都进了自己的口袋!……”仲举沉默了半响,叹道:“如今的大丰……唉,算了,不说这个了。你一人攻下鹤城,实在是功劳一件!哈哈哈,当赏,当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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