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1 / 2)
霍纸看完打着灵异探险旗号的几个年轻人进入乱葬岗前的直播画面,眉心挤出几条深深的皱纹。焚城人都知道城西乱葬岗是个真能要命的地儿,所以大伙从不在外人面前渲染那里的灵异色彩,连网上都没有人谈论过,也不晓得这几个年轻人是从哪听来的消息。
别是有心人为害林家或林家人为除异己而故意招来的无辜才好。
“你们在外头守着,随时策应。”
手下领命,退到暗处紧盯乱葬岗周遭。
霍纸独自走进迷雾,在远眺的百姓看来,颇有几分视死如归的怆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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笼罩坟头的雾气不似山中那般浓厚,却多了几分压抑和阴冷。
这不是霍纸第一次进乱葬岗,早些时候,这里闹得凶着呢。
这些年焚城极少有人土葬,更没人会往乱葬岗里埋,没有新生力量加入,光靠这些老鬼掀不起更大波澜,慢慢也就懒得闹腾了。但若是有人敢闯它们的地盘,那就另当别论了。
霍纸已记不起上次进乱葬岗是何年何月,这里的坟头常年无人祭扫,比当年更显破败。
雾气深深,寒意萧瑟;低低的哭泣,幽幽的笑意;飘忽的红影,闪过的黑气。一切交织成这乱葬岗独有的阴森鬼魅,霍纸常常会想,鬼口里最多也就是这般景象了吧。
有那孤坟上荒草丛生,竟比人还高出许多,飘飘摇摇犹如勾魂的锁链,绊着每一个想往里硬闯的外人。
霍纸被荒草拦住,细看那草叶上有暗红色的细线,隐约能嗅到一点血腥气味。
霍纸眸色深沉,一把火烧了开去,草叶瑟缩着化为灰烬,空气中回荡起凄厉惨嚎,一股令人作呕的腥腐气弥散开来,呛得人睁不开眼。
前面几座土包随之耸动,赶在霍纸经过前破土,几具残破尸身爬出来,瞪着烂得不成样子的眼睛由下往上看霍纸。
霍纸冷冷呵斥:“闪开。”
“井水不犯河水,纸爷,你不该到我们的地盘上撒野。”
声音一重迭着一重,好像成百上千人在用同一语速说着同一句话。
寻常人光是听这百鬼夜啼,也要丢去半条命了。
霍纸心知跟死人没得道理可讲,武力才是这里唯一的王法。他张开双臂,两手虚虚一握,两柄薄刃凭空而生。
“看来纸爷是要敬酒不吃吃罚酒了。”
爬出半截的尸身纷纷跃出坟头,呼呼啦啦呈包围之势将霍纸团团困在其中。
霍纸挥刀便砍,两边厮杀起来。
乱坟岗之所以屹立千年不倒,连林家老祖在世时都没能将其铲平,其中很大一部分原因在于这块地的地形。此地与鬼口乃一脉相承,皆是天生的聚阴之地,后因魂魄和尸身长居于此,使其阴煞之气进一步发酵,长此以往形成了独立于阴阳循环之外的不破之地。便是将这里所有坟头都给铲了,尸骨全部弄走,乱葬岗的阴煞气也不会散。反过来看,此地阴煞之气长存,埋在这里的死人们也等于是“长生”了。
只见一具腐尸被霍纸的纸片刀斩为两段,头颅飞出去老远,片刻后又自行骨碌回来,跟尸身合为一体。
阴煞不散尸身不毁,这也是乱葬岗至今无人能平之根本。
业火倒是烧得掉,只是灵树兴盛之时尚且不敢保证能将此地烧干净,更别说眼下了。
霍纸并不指望将这里的死人们全部铲除,他隻管杀出一条血路,再把困在里面的人带出去。
如果人都死了,他就把尸体带出去。
乱葬岗不能再埋新的死人,对此地,对死者,都不好。
死人们明知自己不会再死一次,却也畏惧霍纸的杀意。纸爷之名能在乱葬岗里叫响凭的是实力,若非必要,它们也不想跟霍纸硬碰硬。
就在死人们愈发频繁地飞射尸身零部件之际,一声穿透云霄的惨叫由乱葬岗腹地炸响。
霍纸的心一哆嗦,这中气十足的叫喊可不是死人死鬼发得出的,有人遇害了。
霍纸的刀更加不留情面,死人们亦得到振奋,杀得红了眼,两厢再度陷入胶着,空气中的血腥气越来越重,依稀有鲜红流动的血液淌到了霍纸脚边。
“救命,救命!”
稚嫩的尖叫岔了音儿,是林小公子。
霍纸看不见他在哪儿,隻得放声提醒他往自个儿这边靠拢。
林小公子大概是林家对霍纸最陌生的人,他出生时霍纸早已自立门户,虽然时常听其他人说霍纸是林家的狗云云,但他对霍纸的整体印象依旧十分模糊。
归结起来,他眼里的霍纸就是一条受了林家恩惠却反咬林家一口的白眼狼。
白眼狼来了,是救他还是杀他?
隻一犹豫的工夫,他身上便又多了两道血粼粼的伤口,跟在他身边的人死的死伤的伤,再没人护着他了。他平日修行还算勤勉,奈何年纪太小,体力早已透支。
一声凄厉的惨叫,响自他身后。那是他最信任的心腹,也是那心腹建议他趁家主不在时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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