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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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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对视之间,容见发现明野有一双很漂亮的猫眼。

瞳孔是漆黑的,看向自己的时候,像一个幽深无底的漩涡。

恍惚间,容见说出很弱智的发言:“我是在做梦吗?”

他寻思着自己虽然有些在意男主,这也是理所当然的,没有人能穿书后不在意小说中的主角。但也没到这种日有所思夜有所梦的程度吧。

还是白日梦。

明野挑了挑眉,有些漫不经心地说:“殿下,该上课了。”

容见怔了怔。

怎么梦里的人还会说话,不都是靠心灵感应的吗……

明野闻言没再说话,随手推开了窗。

天光骤泄,容见身处昏暗的房间里,又是才从睡梦中醒来,一时竟感觉到刺眼。

大约,并不是梦。

而自己刚刚说了一些梦中的蠢话。

容见抬起下颌,也没问明野怎么来了,隻想忽略之前的一切,努力装作无事发生的模样,刻意慢条斯理道:“那就走吧。”

明野依旧停留在原处。

容见有些不解。

明野的目光落在容见的脸上。

照理来说,容见有两重身份,他既是尊贵无双的长公主,又是一个“女子”,但明野没有直视皇亲贵胄的惶恐,也没有一般男子对闺阁中女子的冒犯,他只是很平静地指出一个事实:“殿下,您的口脂沾到脸颊上了。”

容见大惊失色。睡觉的时候,他没意识到自己现在是个女装大佬,还是画全套妆的那种,不能再和以前一样姿势随便。

一时不察,果然出了事。

明野递出一方帕子。

那帕子很旧,不是柔软的丝绸材质,只是很普通的布料,看起来洗过很多次,褪色严重,变成了古旧的黄,边角还有几道奇怪的花纹,但非常干净。

明野曾看到容见垂着的指尖,比帕子的颜色要白得多,也娇嫩得多,两者并不相衬。

收回,或等待被拒绝。

容见接过帕子,认真道:“谢谢。”

又眨了眨眼,仰头看着明野,脸颊泛着点粉,矜贵中透着很少的、被隐藏起的害羞:“口脂染到哪里了?”

明野低下头,在半空中点了点。

容见没有化妆的经验,控制不住力气,笨手笨脚地擦了擦。

再看到帕子时,容见的大脑一片茫然,因为上面已经染上了一大片口脂,想必他自己的嘴唇上也少了那么一块。

……怎,怎会如此?

明野偏头看了过来,容见疑心这个人是不是在嘲笑自己,但又找不到证据。

但这些都无关紧要了,容见现在面临一个致命的两难选择,是出现在大家面前,口脂却莫名消失的崩人设,还是无理由地逃课的崩人设。

快要上课了,容见并未随身携带补妆的工具,而长乐殿离宁世斋算不上近,一来一回,一定会迟到。

如果是在现代社会,逃课肯定是学生最不应该作出的行为之一。但这是古代,嘴上的口脂疑似非自然消失,似乎会引起更大的非议。

容见抿了抿唇,自暴自弃道:“本宫先回去了,你帮我去和先生请个假吧。”

明野看了眼漏刻:“还有一会儿才上课。”

容见不明白他的意思,但很快就知道了。

亭子里的装饰简单,有一个藤条编制而成的镂空灯罩,明野拆掉其中的几条,藤条狭窄柔韧,很轻易地弯成一个很圆满的圈。是扇子的外轮廓。然后,明野又割了几块细纱,用两圈藤条夹住,形成扇面。扇柄只在外面折的树枝。最后,又在朦胧的扇面上点缀了几朵重瓣山茶。

容见看得目瞪口呆,觉得明野不愧是爽文男主角,看起来无所不能。明野从小养在娼妓手中,他不是那人的亲生孩子,对方当然也不可能给他读书。最开始的时候,明野并不识字,四五岁时靠着模仿外面街道招牌上的字,练会了笔画。他靠给书斋抄书,赚到银两,交了束修,才终于读上书。

后来,他从娼妓的家中逃走,被一个孤寡老头收养。那老头有侍卫所世袭的位置,便收养了明野,继承祖业。明野因长相出众,才被选拔入宫。但老头对他也没有任何感情,明野的月奉都是直接发到他的手中的。

入宫以后,明野才开始正式学习武艺,但等以后流放弃都,明野的功夫越发精进,极少有人能望其项背。

可能大多数人都无法理解明野的努力、付出,还有天分。他有很多条路可以走,不必如此艰难地在弃都打拚,不必在众人的背叛中活下来,也不必踏着白骨鲜血登上帝位。

虽然这是一本男频爽文,但明野经历的磨难不比书中任何一个人少,他只是,只是活了下来。

追连载到后半段,容见才明白,因为明野就是这样的人。

他像是一把未出鞘的刀,只有刀鞘年久失修留下的些微缺口处能隐约看到一点锋利的、不为人知的刃。

待这把刀出鞘之时,便会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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