祭拜(1 / 2)
次日,她和陆昂成回柳景。
因为他说他正好要去祭拜他的兄弟。
宋阮有千百种方式可以问出阮丽的墓碑立在哪里,但她觉得自己不能和宋元迪平静地讨论这个问题。
如果陆昂成当年真的看到了宋元迪去祭拜阮丽,那么墓碑的具体位置,没有人比他更清楚。
所以宋阮决定和他上路。
柳景的地标是“农业银行”的大楼,过去这么多年,周围的大楼层出不穷,曾经作为县城最高的建筑如今也显得孤零委顿。
但从高速或者国道下来,驶入县城的平直大道上,远远就能看到的还是“农业银行”四个大字。
一个小时的路程,两个人完全没有交流,只是在进入柳景地界后,陆昂成随意开口:“以前这条路坑坑洼洼的,很不好走。”
如今却是开阔的四车大道,道路两旁多了许多新楼盘。
唯一的车站翻新,旁边有一个体育公园。
时过境迁,的确令人耳目一新。但对宋阮而言,没太大的感触。
小县城再怎么发展,也就是这一方四亩地,无论去哪里,都要通过中心路段。
看到穿校服三三两两结伴成行的中学生,宋阮的唇角微动。
车子很快就经过柳景中学,陆昂成并没有把车速放慢下来。
等驶过去了,校园地带的喧哗被留在身后,耳边又恢复寂静。
“我想你应该不会很怀念在这里上学的一年。”
她这几天都没睡好,眼睛有些干,找了个舒服的姿势窝着,衣料摩擦发出细微声响。
陆昂成扭头,看她在闭目假寐。
的确没什么值得怀念的。
准确来说,她学生时代甚至远追溯到童年,都是没什么值得怀念的。
在这里上学的时光,如今回想起来,故地重游,记忆像被拉扯过一样,悠长且金黄。
她知道她怀念的只是和某个人动荡又炽烈的几个月。
哪怕时间很短。
可那时候有他在,别人再多的冷眼都与她无关。
又过了十来分钟,车停在郊外的一座山脚下。
“只能开到这里,不用爬太高,八九分钟就能到。”
宋阮应了一声,推门而下。
进去前有私人房掩着门摆香火蜡烛什么,陆昂成询问她要不要买。
她思考片刻,说不用了。
陆昂成点点头,自己过去买了把香烟和钱纸,走在前面,时不时回头看她有没有跟上。
鸟鸣欢悦,天气晴朗,有浓密的绿荫遮掩着,阳光也照射不进来。
山间的空气很清凉,脚下的泥土松软湿润,宋阮穿的白鞋,因为她只有这双平底鞋,走了没几步,就变脏了。
陆昂成突然停下的时候,宋阮还没反应过来。
她从来没祭拜过死人,何况现在要去见的,是她妈。
以前的她偏执到疯狂要找的人,如今就在眼前。
零碎的光透过树叶缝隙洒下来,她眼前的世界却灰暗般定格。
“我需要再往上走几步,等会儿下来找你。”
宋阮似乎是点了点头,又似乎没有任何反应和动作。
陆昂成拨开一些杂草,然后准备跨大步往上走,突然听见她开口。
“这花是宋元迪送的?”
她打量了一下周围,没有想象中的杂草丛生、荆棘满布。
比起那些看上去无人在意的坟头,阮丽的这块地显然干净许多。
墓碑上也没有泥,每一个刻字都崭新锃亮。
地上还躺着一束花。
“我猜测师母的忌日是四月五号,那时候宋老师已经卧病在床了。”
说完,他回头,看到宋阮正平静地看他。
“是你送的。”
陆昂成耸了耸肩,语气坦诚,“你没必要像戳穿罪犯罪行一样的语气来说这句话。我来看我兄弟的日子不定,想起来就来。顺手买束花或者烧根香,毕竟她也算是长辈。”
“我知道了,你让我和她单独待会儿。”
陆昂成欲言又止,最终什么都没说,走了。
爬上来的时候出了点汗,静下来由风吹一会儿,就感觉毛孔紧缩,不由得打了个寒颤。
她提步向前,脚踩过枯枝落叶,一阵阵的响。
陆昂成十年前碰到宋元迪那次,墓碑上是没有照片的。
可后来宋阮失踪,陆昂成再次路过阮丽的坟头,看到上面多出一张黑白照。
蹲下来,宋阮看清了照片里的人。
光洁的额头,小巧标致的五官,笑容清浅。
她猜测照片里阮丽十八九岁。
同时想起自己很久之前看的那段录像——少女娇态活泼的一举一动,和照片里纯净的笑如出一辙。
那时候她还没有怀孕,第一次艺考也还没有到来,她没有失败。
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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