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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理想不伤心(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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脖子对卷发男说。

卷发男干笑了两声,仍然用麦说话,对不起,是作家的弟弟!不是小帅哥!

突然歌声停了,吉他声也停了,只有电流声在滋滋作响。他还没搞清楚发生了什么,所有人都围向她。她紧握着那只话筒,一言不发。他知道她生气了。从小她生气就这样,不爱说话,死咬嘴唇。

但下一秒,那神情就消失了。她挂起一副无所谓的笑,冲话筒喊:唱歌唱歌!我的歌呢!

他从来没见过她这样,突然觉得她变得非常陌生,只好借故走出包厢。他在大厅找了个地儿坐下,正发着呆,戴着唇环的女生朝他走来。

他本想避开她,但是她问服务生借了个火,在他身边也坐下来。

你是陈满的亲弟弟吗?她问,之前从来没听她提过。

他的心沉下去,轻不可闻地嗯了一声。

你姐姐很厉害。她吐了口烟。

这话他听上过千百遍,如今早都听厌。他几乎要把头埋进双膝,我知道。

之前没有经纪人要签我们,她顿了顿,自嘲地笑道,都准备解散了,她还是坚持给我们写了好几首歌词,后来那几首反响都不错。可以这么说吧,她救活我们整支乐队。

他愣住了。

都不记得是谁起的头要叫她作家,我们是真心觉得她写得好。可是后来kk告诉我们,不要叫她作家,她不喜欢我们这么叫,她说,但我们鼓手呢,一直缺根筋,有时改不过口还叫她作家,

不知怎的,他想起她中学的那些作文,被印发在几百张灰色纸张上,供全年级传阅。他费尽心思借来一份,她写应试作文都写得那么好。

为什么?他问。

她耸耸肩,这你得问她。

走到包厢门口,她又站住脚步。里面正鬼哭狼嚎的,她冲他笑笑:他们今天确实喝得有点多,你别见怪。也是这一年太难过了,年底终于接到几个正式演出。

他接不上话,只能干巴巴地说,那就好。

包厢里鼓手和吉他手一齐对唱,她在沙发一端枯坐着。眼下这首歌他没听过,但歌名很有意思,叫,所以他一直盯着v看。

歌曲过半,两个男生居然都唱红了眼,大声指着彼此哭喊:我不要在失败孤独中死去,我不要一直活在地下里!

他也觉得有点难过。成年人的生活哪有顺遂一说,大多时候都是硬撑。

忽然间,他好像听见她小声说了句什么。他凑过去用口型问她,她也用口型回答,可是他没看出来她说什么。

她干脆贴到他耳边,重复了一遍。

他呆在原地,她又重新靠上沙发,抱着枕头发呆。她的眼泪终于流下来,尽管只是浅浅两行。在迪斯科灯球的照耀下,那泪液显得斑驳而多彩,像硬糖化掉的痕迹。

他突然觉得胸口很堵。她说,要是没有理想就好了。

没有理想,就不会这样伤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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