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应该在车底(2 / 2)
了他整具身体。
你说得对。他说。
kk显然没想到他会这样说,表情有点儿错愕,什么?
谁摊上我家那个烂摊子都得跑,他舔舔起皮的嘴唇,不跑干嘛?不跑才是他妈的绝世大傻逼。她这辈子跑得越远越好,我他妈的就不该来。
kk一时间沉默了。他忽然觉得如释重负,进而陷入脱力的状态。其实他早就清楚,自己对她而言也是烂摊子的一部分。
上楼吧,我给她吃个药,kk突然开口,那药不能断,不然很大风险。我可负不起这责任。
你不在这过夜吗?他有点意外了。
这都几点了,我早上还得去外地。
他抱着姐姐走上楼,kk在后头。他忽然想,这人也许没那么糟糕,凌晨四点还来接她,那天还给她送来很多东西。
kk示意他把她放在床上,倒了杯水,从一旁的橱柜里拿出几板白色小药丸,然后抬起她的头,用水将药物送服进去。她几乎是下意识地吞咽进去,kk也很熟练的样子。
他顺口问道,我姐在吃什么药?
kk闻言抬起头,盯着他几秒,露出一个莫名的笑。你真想知道?他问。
嗯。
这个是,避孕药。kk玩味地说。
他点点头,语气没有一丝波澜,原来如此。我送你下楼吧。
他住男宿舍那么久,发情男人什么样子他最了解。有总是不戴套内射的,有号称体外射精很安全的,他们无一例外,最后都指望着女方,指望她的月经如期到来,若是没有延期,便欢天喜地敲锣打鼓,好像中了五百万彩票。
若是延期了呢,便哭丧着脸,同时又矛盾地憧憬着能不能奉子成婚,钱包无痛地拿下这个女人。
他觉得自己眼瞎,看错kk,又觉得不意外。
安顿好她后,两人走到楼下。
你早上有什么事儿,很重要吗?他双手插兜,突然问道。
kk不明所以,但还是回答,去拍个乐队写真,通告要用。
要照到脸?
是啊,有什么问题吗?
那太好了。语音未落,他一拳朝kk脸上揍去。
kk脸上顿时淌下两道鼻血,他用拇指擦了擦血,偏头躲过陈锐星的另一记攻击。几乎是同时,陈锐星感到胃被狠狠击中,胃酸直冲喉管。可kk还在冲他笑,真他妈是个疯子。
天色微亮,晨跑路过的中年人听到动静,远远跑过来劝架。渐渐地,人越围越多。眼见谁都拉不开这二人,都快扭打到车底下去了。热心的阿婆嚎着快报警吧,不然要出人命了。另一个年轻男人的手机刚掏出来,就被一只手按了回去,他抬头,看见女孩儿冲他摆了摆手。
她正见缝插针地钻进人群,努力劝走围观人群。
是小陈?小陈,这是你认识的人吗?有人认出了她。
对对对,是我家的事儿,大家都回去吧。她很有耐心,重复许多遍,直到人们终于散去。有几个好事的人还趿拉着脚步,时不时朝这边回望,她冲他们挥挥手。
两人正瘫坐在qq车前。kk的鼻血在鼻子下干掉了,颧骨有两大块淤血。陈锐星的眉毛不知道被什么划破了,汩汩地流着血。
见到她来,kk站了起来。陈锐星低着头,不想听他们说话,希望自己此刻聋掉。
你们怎么搞的?她用手去碰kk的鼻血。
没事。kk意味深长地回头望了他一眼,凑近她耳语几句。她点点头。
真的?kk向她确认。
真的,我保证。陈锐星听见她这么说。
那就这么着,我先走了。kk擦擦身上的灰,站定在他面前,对他说,你多保重。
保重个屁,这人是脑子有毛病还是根本没长脑子?他额头青筋直跳,懒得抬眼。他又听她叫道,等等,你这还怎么去拍摄?
战损风嘛,人家都不用画特效妆了。kk说道。
车突突开远了,陈锐星仍然坐在原地。漫长如一个世纪的时间过去了,他几乎觉得自己可以坐化在此地,坐成干尸,坐成一堆白骨。直到树在他身上缠绕,鸟在他身上筑巢。如果是那样,停驻在他跟前的那双脚倒有风景可看。
而不是现在,她能看的只是被血糊了一脸的他。
就像很久很久以前那样。
回去吧。不知道过了多久,她蹲下来,冲他轻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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