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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一十八章 夏日炎炎风雪路远(3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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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装样子,与那些剑修蹲在路边喝酒吃酱菜,突然觉得心里不得劲儿,所以与同道中人,编排起那座酒铺,越发起劲。

那座酒铺越热闹,生意越好,在别处喝酒说那阴阳怪气言语的人,环顾四周,哪怕身边没几个人,却也有诸多理由宽慰自己,甚至会觉得众人皆醉,自己这般才是清醒,三三两两,抱团取暖,更成知己,倒也真心。

佛经上说,一雨所润,而诸草木各有差别。

与那老话所说的一样米养百样人,其实是差不多的意思。

否定任何一个人,都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

无论是剑气长城的老大剑仙,还是浩然天下的儒家道德圣人,或是诸子百家圣贤,世上任何一个人,只要旁人想要挑刺,就可以轻易否定,在我心头打杀他人。

谁都能做到的事情,可以做,不然离群。不可以只做,否则庸碌,最终吃亏是自己。

换成真心认可一个人,就会很难。

陈平安如今的乐趣所在,根本不是与他们较劲,反而是得了闲暇,只要有那机会,便尽量去看一看这些人的复杂人生,看那人心江湖。

陈平安喝了一大口酒,碗中酒水已经喝完,又倒了一碗。

看着埋头狼吞虎咽的桃板,陈平安笑道:“慢点吃,没人跟你抢。”

桃板不理睬。

陈平安喝着酒,有些想念家乡。

年幼时,小镇上,一个孩子曾经爬树拿回了挂在高枝上的断线纸鸢,结果被说成是小偷。

曾经一次在神仙坟远远看着同龄人的嬉戏打闹,有人给蛇咬了,那个孩子便赶紧靠着杨家铺子那边询问、偷学、偷听而来的草药方子,帮着那个被蛇咬的孩子敷药。

在那之后,再看到这个常年独自一人、远远看着他们玩耍的泥瓶巷黑炭孩子,骂得最凶的,丢掷泥块最使劲的,恰恰是这些与泥瓶巷孤儿有过接触的同龄人。

当年陈平安不理解为什么会这样,逐渐长大后,就会明白,原来不这样做,他们就会失去自己的朋友。

但是这不耽误那些孩子,长大后孝顺父母,帮着邻里老人挑水、大半夜抢水。

也会有那沦为混不吝油子的年轻人,有些甚至运气好,会成为福禄街、桃叶巷那帮有钱子弟的帮闲狗腿,一天到晚找到了机会,就瞪眼怒目,做凶狠状。

哪怕如此,也还是不耽误这些人当中,有人会得了赏钱,回了家,就领着衣裳寒酸破旧、脚拇指常年站在“门口外边”的弟弟妹妹们,去小镇铺子,大手大脚,购买一大堆年货,再让爹娘做上一顿丰盛年夜饭,热热闹闹,团团圆圆。

会为弟弟妹妹们做些竹蜻蜓,竹刀竹剑的小物件。

也有那种小时候就是一家人全部坏心肠、长大后依旧如此的人,然后结婚生子,日子可以过,不算太好,一家人,从来不会为了某些对错是非而去争吵,一家人的所有认知,似乎都拥有一种类似小天地的融融洽洽。哪怕陈平安成了窑工学徒,其实当时也还是不理解为何如此,后来是走过了很多江湖路,读了不少的书上道理,才知道了缘由。

泥瓶巷的那个孩子,在一天一天长大,对于年幼时分的那些遭遇,每个当下,也会有大大小小的不开心,也会委屈。

只能一个人蹲着,摇头晃脑,斗草玩儿,或者是在神仙坟那边,对着破败神像们,捏出一个个粗糙得不像话的小泥人。

也会随手捡起一根枯枝,在草木茂盛的乡野路上,独自一人,蹦蹦跳跳,将枯枝当做剑,一路砍杀,气喘吁吁,十分开心。

也会牙疼得脸庞红肿,只能嚼着一些土法子的草药在嘴里,好几天不想说话。

可只要无病无灾,身上哪里都不疼,哪怕吃一顿饿一顿,就是幸福。

也会大半夜睡不着,就一个人跑去锁龙井或是老槐树下,孤零零的一个孩子,只要看着天上的璀璨星空,就会觉得自己好像什么都没有,又好像什么都有了。

后来那个同一条巷子的小鼻涕虫长大了,会走路,会说话了。

泥瓶巷草鞋少年也遇到了刘羡阳。

后来成了窑工学徒,就觉得人生有了点额外的盼头。

要多照顾一些小鼻涕虫,要与刘羡阳多学一点本事。

陈平安希望三个人将来都一定要吃饱穿暖,不管以后遇到什么事情,无论是大灾小坎,他们都可以顺顺当当走过去,熬过去,熬出头。

小鼻涕虫说自己一定要挣大钱,让娘亲每天出门都可以穿金戴银,还要搬到福禄街那边的宅子去住。

到时候所有欺负过他们娘俩的王八蛋,自己不去找麻烦,他们自己就会一个个怕得要死,自己打自己的嘴巴,还要主动提着鸡鸭上门认错,不然他顾璨就不会原谅他们,以前骂过他一百句的,他就骂回去好几个一百句,以前踹过他一脚的,就踹回去七八脚,踹得对方满地打滚,差点死翘翘。

刘羡阳说要成为所有龙窑窑口手艺最好的那个人,要把姚老头的所有本事都学到手,他亲手烧造的瓷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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