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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百六十九章 次第花开(2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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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管得这么宽了?”

陈平安笑道:“好歹是多年邻居,提醒一句不过分。听不得别人好劝的习惯,以后改改。”

“不过是读了几本书,好为人师的这个习惯,你也要改改。要我说,你还是以前没念过书那会儿,更讨喜。”

稚圭微笑道:“还是当年好啊,在铁锁井那边挨顿骂,就能让人气愤好几天。”

双方都是民风淳朴的骊珠洞天“年轻一辈”出身,只说言语一道,可算同一座祖师堂。

稚圭眯起那双金sè眼眸,心声问道:“十四境?哪来的?”

她已是飞升境。

作为世间唯一真龙的存在,还是一位身负蛟龙气运的飞升境大修士,比起一般山巅修士,她的眼力自然更好。

陈平安说道:“跟人借来的,那个人你刚好也认识。”

稚圭嗤笑一声,显然不信陈平安的这个说法。

她突然眯起一双狭长眼眸,“陆……道长?!”

差点就要直呼其名。

她好像找到把柄,手指轻敲栏杆,“啧啧啧,都晓得与仇家化敌为友了,都说女大十八变,只是变个模样,倒是陈山主,变化更大,不愧是经常远游的陈山主,果然男人一有钱就了不起。”

陈平安不以为意,问道:“你知不知道三山九侯先生?”

稚圭笑眯眯道:“知道如何,不知道又如何?”

她一只洁白如玉的手掌,手背青筋暴起,显而易见,她对那位三山九侯先生,恨得咬牙切齿,又怕到了骨子里。

真珠山是昔年稚圭这条真龙所衔“骊珠”所在,而那条被当地百姓俗称龙须溪、后来才抬升为河的水流,是名副其实的“龙须”之一,与小镇主街,两条龙须一隐一现。此外福禄街和桃叶巷又分别是龙颈和一段龙脊,整条福禄街,每一处府邸就是一张压胜符箓,而桃叶巷那边的每一棵桃树,就像是一颗困龙钉,合力将一条筋骨裸露的真龙困在原地,不得动弹丝毫。

小镇数十座高人精心寻龙点穴的龙窑所在,号称千年窑火不断,对于稚圭而言,无异于一场不停歇的大火烹炼,每次烧窑,就是一口口油锅倾倒沸水汤汁,业火浇灌在神魂中。

陈平安提醒道:“别忘了当年你能够逃离铁锁井,之后还能以人族皮囊体魄,自由自在行走人间,是因为谁。”

如果按照骊珠洞天三教一家圣人最早制定的规矩,这属于法外开恩,同时还有僭越之举的嫌疑。

稚圭眨了眨眼睛,“当然是因为齐静春看守不利啊,不然还能如何?”

陈平安双手笼袖,微微转头,竖耳倾听状,微笑道:“你说什么,我没听清,再说一遍?”

稚圭趴在栏杆那边,笑嘻嘻道:“你算老几,让我再说一遍就一定要说啊。”

当了那么多年的邻居,陈平安什么性格,她很清楚。

在他这个烂好人这边,谁都可以言行无忌,反正他打小就是被白眼、戳脊梁骨惯了的可怜虫,都不用担心他会记仇,更不会遭报复,一般人连好人有好报都不信,他偏信那恶有恶报,打小就不怕鬼,偏是个半点坏事都不敢做、半点坏心都不敢有的胆小鬼,只是唯独在某些事情上,别过界。

当年稚圭看到刘羡阳的了,叫人好等,如果不是陈平安早有提醒,不然他们如果只是盯着自家山界里边的读书种子,估计这会儿山神庙都要拮据得揭不开锅了。

一开始那个士子就根本不稀罕走山路,只会绕过山神祠,咋办,就按照陈平安的法子办嘛,下山托梦!

按照韦蔚的估算,那士子的科举制艺的本事不差,按照他的自身文运,属于捞个同进士出身,只要考场上别犯浑,板上钉钉,可要说考个正儿八经的二甲进士,稍微有点悬乎,但不是完全没有可能,如果再加上韦蔚一鼓作气赠予的文运,在士子身后点燃一盏大红山水灯笼,确实有望跻身二甲。

可就是那个书生,长相委实是磕碜了点,歪瓜裂枣。

一开始韦蔚的侍女还不太情愿,嫌弃那个读书人太丑,说她真的……下不去嘴。

气得韦蔚揪着她的耳朵,骂她不开窍,只是入梦,还下嘴,下什么嘴,又不是让你直接跟他来一场云雨春梦。

一场蹩脚托梦之后,亏得那个士子这辈子是头一遭遇到这种事情,不然破绽百出,韦蔚自个儿都觉得惨不忍睹,后来她就一咬牙,求来一份山水谱牒,山神下山,尽量偏离水路,小心翼翼走了一趟京城,之前那个陈平安所谓的“某位庙堂重臣”,没有明说,不过双方心知肚明,韦蔚跟这位早已权倾朝野的家伙熟得很,只不过等到韦蔚当了山神娘娘,双方就极有默契地相互划清界线了。

那家伙不是省油的灯,更不念旧情,弯来绕去打官腔,什么科举一道,是是国之大事,不宜插手,坏了规矩。

原本其实不太愿意提起陈平安的韦蔚,实在是没法子了,只得搬出了这位剑仙的名号。

好嘛。

陈平安三个字,简直就是天底下最好的一方灵丹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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