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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零三十五章 自有宽路(3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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气呵成。

“宁吉,以后跟在你先生身边,可以多研究术算一道。”

陆沉收起那份异象,笑着建议道,“诸子百家,蔚为大观,其中术算家在纸上花费功夫极多,可惜最后却跟商家的处境差不多,被视为贱末小道,这肯定是不对的。”

在术算一途,文圣一脉嫡传弟子当中,可能除了陈平安,其余个个都是高手。

崔瀺和齐静春,都是那种一眼就可以看出答案的人。

他们甚至可以给这个世界“解难题”、甚至是“出难题”。

此外左右师兄和君倩师兄,只是相对逊色一筹,有大师兄崔瀺和小师弟齐静春,在道统学脉之内大放异彩,他们才会显得籍籍无名,平淡无奇。

至于陈平安,当年在避暑行宫,闲暇时就经常翻看术算专著,这也是后来陈平安为何会在蜃景城黄花观,对那位皇子刮目相看。

在剑气长城,后来如愿成为陈平安弟子的郭竹酒,她经常摊开那些术算书籍,指指点点,自顾自言语,算你厉害,以后再收拾你们。反而是林君璧、曹衮几个外乡剑修,都是拿术算解题当消遣的聪明人,还喜欢各自出题,为难他人。当年唯一能够给本土剑修撑场子、争回面子的剑修,还得是剑仙愁苗。

陆沉转头望向那个青年武夫,“既有耐心,也有明师,贫道相信你肯定可以大器晚成。”

赵树下一愣,出乎礼数,与这位仿佛突然蹦出一句“谶语”的陆掌教拱手致谢。

其实对于自己的武学成就,将来到底能够走到哪个高度,赵树下想得不多。

先前在落魄山竹楼二楼,赵树下成为了陈平安在拳法一道的关门弟子。

只是这种身份,属于一种自家门户的内定,无法在落魄山的金玉谱牒上边显现出来,有点类似官史与私家史书的关系。

当然不是说陈平安收了赵树下作关门弟子,就无法给别人教拳了,只不过名分已定,以后与陈平安学拳之人,如宁吉,就真的只是学拳了。

山上练气士,尤其是成名已久的修士,收取关门弟子,是自身修道之外一等一的大事。

就像山下的江湖人士,上了岁数,想要金盆洗手,彻底退出江湖,肯定是要大办一场的。

放眼整个浩然天下,历史上,大修士收取了关门弟子,结果之后瞧见了根骨资质极好的修道胚子,又临时反悔,这类情况也不是没有,但师徒三人,往往都会在山上沦为笑柄。

如果是一位纯粹武夫,到了不惑之年的岁数,自然不算年轻了。

可陈平安不仅仅是武夫,更是一位剑修,所以还很年轻,想必宁吉成为陈平安的关门弟子,可能性不大。

陆沉没来由说道:“宁吉,将来求学有成了,你总有回乡祭祖的一天,那贫道就再与你说点与之相关的小学问,地理堪舆一道,不提山顶风光,只说在半山腰处,大致分出了两个派别,其中一种屋宅择地之法,纯取五行八卦,以定生克之理。另外一种主于形势,原其说起,即其所止,以定向位,龙穴沙水之相配。在形家看来,山如草木,有干有枝,受山川之气,如火镜之照日,枯骨可以福及子孙。吉地发福,理可信否?”

陆沉自问自答道:“不可全信,不可全然不信。”

宁吉神色复杂,欲言又止,最终还是点点头,将那只布囊好好收起,就当是与这些白得的学问,少年与陆道长一并道谢了。

虽然只是小憩片刻,至多半个时辰而已,老秀才好似睡觉了个饱,精神焕发,矮小老人满脸笑意,双臂弯曲手肘,不断转动,走到门口这边,调侃道:“陆掌教学问那么大,怎么做起抄书照搬的勾当了,如果我没有记错,这些内容,出自一本文人读书笔记?叫什么来着?”

陈平安笑着接话道:“出自那本《陔馀丛考》的葬术篇,比较生僻,书商版刻不多。”

陆沉也不觉尴尬,论脸皮厚度,要说老秀才天下第一,阿良第二,贫道怎么都能排第三吧?

老秀才跨出门槛,似乎极有谈兴,与那少年娓娓道来,“哪怕君子之泽五世而斩,圣贤依旧只是劝人行善,且圣贤看待富贵福泽事甚是平常,不怕后世子孙贤而贫,只怕子孙不贤而富贵。俗人只以富贵为福,不知惜福为福。陋矣哉。”

“因此,所谓六合之外,圣人存而不论。小道必有可观,致远恐泥,是以君子不为也。”

“故而,风水相地,这类书籍成百上千,诸多文字流传,原是笨诀。君子只论修身,不讲相地,择葬本是修身中一事。不然古今豪阀世族、山上神仙,何以不皆得吉地,一路福泽绵延千百年一万年?为何他们亦如一般门户,常有横祸,甚至有可能比寻常老百姓灾殃更大,动辄殃及满门?”

“灾沴,天时也。治乱,国运也。阴骘,祖宗功德也。作孽行善,人事也。假定,一方水土养育一方人,那么天运兴衰,又会随人和转移,继而反过来影响地利。暂且退一步说,纵观相书、地理书千百部,其中有一语,颇能裨益世道人心。那就是‘福地阴宅必荫后世心诚祭扫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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