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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一百零八章 求之不得大风流(6 / 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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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擦了擦鼻子,满手都是鲜血。

丁道士还是笑道:“陈剑仙,技止于此?”

站在附近的陈平安,笑了笑,“你所依仗者,确实不在外物,而在自身机巧,在求道心固。否则也不会连如何绕过心魔,顺顺利利跻身玉璞,你都能想出一条捷径。说你歧途了,当然不信?”

丁道士眼前一花,变躺为站,悬在空中俯瞰大地山河,只见地面上以一条长河为界,出现了两条被河水“截断”的山脉,出现了两种景象,其中一条山脉,在河水一侧,百峰绵延,河对面的半截山脉,却只有高峰数座而已,一山更比一山高,但是道路明显。而另外那条山脉,由长桥跨河勾连山脉,一边山峰寥寥,对岸却是万重山,一山放出一山拦,只是道路崎岖,却无高山矗立。

下一刻,丁道士就站在那座长桥上,陈平安双手笼袖站在一旁,“以符法封禁记忆,以捷径绕过心魔,侥幸架桥过关,不是没用,是很好用。只是唯独不能用在元婴到玉璞这一关。你就没有想过,为何跻身了玉璞境,犹有返璞归真、跻身仙人的‘求真’一事?防的,就是你这种最聪明的学道之人。丁道士,我没必要吓唬你,等着吧,等你到了玉璞境瓶颈,就要还债了,山中修道岁月,不知山外寒暑又如何,你却要见月寒日暖,来煎人寿,一定会让你苦不堪言的。”

丁道士闻言,轻轻叹息一声,“实在是家家有本难念的经,没办法的办法啊,陈山主,你有所不知,我并非故意抖搂聪明,而是无可奈何才出此下策。”

“羽化山高人辈出,见识不浅,就没有人拦着你?好好劝你几句?”

“他们没有想到我可以想出这种捷径。等到察觉,已成定局。当师门长辈的,总不能把我打得跌境、从元婴再走一遭吧。”

“天无绝人之路,为何不求祖师于玄?”

“你以为于祖师是谁?想见就见,想要问道就问道,你知不知道,于祖师的徒孙辈有多少人?一山四宗门,有多少授箓道士?于祖师哪怕偶尔现身道场填金峰,又需要回复多少封书信,每天接见多少道士,处理多少必须他亲自批阅的庶务……”

“有机会,可以求,为何不求?”

“那是符箓于玄,合道星河十四境!你以为飞剑传信一封,或是跑去填金峰……”

“为何不求?”

“……”

“回头我帮你跟于道友求上一求,只此一回,下不为例。”

“……”

“修道要怕道心不纯粹,道心不要怕不纯粹。这个道理,对其他人不管用,你丁道士却要时刻牢记。”

道士侧过身,诚心诚意打了个稽首,“晚辈丁道士,虚心受教,铭记在心!”

陈平安坦然受之,笑问道:“丁道士肯定不是你的本名,原先名字不好听?说来听听?”

丁道士看了眼“前程”景象,反问道:“陈先生,若非得到你的指点,我注定前路坎坷?”

陈平安笑了笑,“吓唬你的,你还真信啊。求真一关,拦不住你。”

丁道士先是愕然,随后洒然一笑,漫天要价坐地还钱?

他问道:“陈先生,为何故意那般言语作为开场白,让小道,文霞,让我们都对你轻视几分?”

陈平安反问道:“不先知道你们的‘轻视’所在,如果知晓你们的‘重视’何在?”

“我既要知道你们这拨谱牒修士的共同性在哪里,也要知道你们的特殊性和各自差异。”

“丁道友,你修道一事,颇不俗气,至于传道一事,还差得远。如今有无收徒?”

丁道士笑道:“暂时还没有收徒。还有,陈先生就不要喊我道友了,晚辈如今还当不起。”

屋内一众道士,陆陆续续,一一返回真实境地,皆有恍如隔世之感。

丁道士已经变得正襟危坐,也有那神色恍惚或是大汗淋漓的道士,更有道士必须掐诀坐定,才能稳住心湖动静。

他早已对那陈先生心悦诚服,何止是此行不虚,根本就是大有裨益。

田宫改变主意了,准备先去其余一山三宗求学问道,再去一趟南婆娑洲灵宝派,寻人问道。偷学?陈山主说了,那叫切磋!

我辈学道之人与他人学道,能叫偷?

梁朝冠算是有惊无险过关,可依然心有余悸,想着以后陈平安哪天做客桃符山,路过一候峰,自己得借口闭关,离他远一点。

朱紫绶其实算是最不糟心的一个道士了,不知那些她心目中高不可攀的修道天才,都是那副撞见鬼、又好像同时见了神的模样。

少年香童是最后一个睁开眼睛的道士,咬牙切齿道:“姓陈的,任你手段无数,计谋百出,我偏不服你!”

桃符山“三候”峰的三位道士,在不同山头,遇见了不同的人,他们各有各的收获。如今才知符箓一道,不止是往高处去的才叫大符。

白凤幽幽叹息一声,符箓这玩意儿,在那座虚幻境界中,她都快吃撑吃吐了,她就想着以后回到道观内,就好好学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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