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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四章 天人之隔(八千字求月票)(4 / 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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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要争一争速度,要以这一记鞭腿,将傀儡禅师抽飞。

但月天奴如莲花绽放的手掌已覆面。

灵识洞察的范围里,没有秘密。可是他心存侥幸,他寄望于‘域’的压制。

但事实是……

选择先移动左手,打算带动枪尖应敌,却又被反过来牵制住的时候,就已经宣告了……来不及。

哪怕此域之中他如神。

可与他为敌的人,个个把握了自由!

真正的强者,有应对神灵的自由。

而有些强者,俨然亦可,视之如神!

此时月天奴黄铜色的脸上,有灿烂的神光流动,显得庄严、肃穆,而又满怀慈悲。

她悲悯地看着世人,看着眼前的、可怜的神临。

她的手掌轻轻按下,柔软得像是一阵风。她像是在安抚信徒的悲伤,似要抚平人世间的苦难。

世间的苦楚怎能述尽?人间的煎熬谁能挣脱?

生老病死,爱憎别离,万古如斯啊。

唯有皎洁之月,无垢无尘,无爱无恨,无悲无苦。

昨夜,今夜,明夜。

月光……如莲花。

月天奴并不好看的脸,有了神圣的美感。而她并不柔软的手掌,柔软地按在了‘革蜚’的脸上。

已经避无可避。

浩瀚磅礴的力量汹涌而来,径往脸上汇聚,‘革蜚’索性便以脸接掌,以金躯玉髓的倚仗,承接、甚至反抗这一掌。

人们常以用脸扇巴掌来讽刺失败,可在如神的力量下,哪有什么不可能?

‘革蜚’张开了嘴,以面迎掌,以牙咬去。

但他感觉到,自己被一种慈悲的力量所覆盖了。

那种慈悲,像水。包容又柔和。

像是一个梦。轻飘飘的,来而复去。

像是在无边黑暗里,偶然出现的温暖。一次就够一生回想。

他当然不会动摇。

可心中生出了警兆。

一次又一次地生出警兆来。那种惊惧,那种遇到危险的敏感,似骤雨打芭蕉,密集地炸开,连绵不断。

令他神而明之的境界都难以再静持。

危险!危险!危险!

处处是杀机,处处是危险!

身上的每一块肌肉,都感受到了威胁。

可危险来自于哪里?

在谁的掌中?

该如何应对,先谁而后谁?

‘革蜚’的头颅往后仰,他被月天奴慈悲的一掌按得仰面、后倾。

全身的架势,都在此刻摇动了。

他左手紧紧抓住的枪尖,忽然变得滚烫、炙热,像烧红的铁。

又残酷、坚决、锋利,像不肯回头的人。

只是一瞬间,他的手就已被刺伤。

薪尽枪的枪尖继续往前,‘革蜚’的五指已经鲜血淋淋。

这到底是怎样的一杆枪?

握枪的,是怎样的一个人?

‘革蜚’再无犹豫,直接便是一甩手,左手齐腕而断。巨大的力量将枪尖甩开的同时,这只仍然牢牢握住枪尖的断掌,整个炸开!

只是一只干瘦而普通的断掌,能有多少骨,多少肉,多少血?却炸开了几乎无尽的血雾——

那是黑褐色的血雾。

你知道它是血,你也能感受到它的肮脏、它的污浊、它的邪恶。

带着绝望,带着混乱,带着痛苦。

这样的无尽的黑色血雾,瞬间便将祝唯我笼罩。

‘革蜚’断手以困祝唯我,可是他的心口前,还有一柄剑。

他的指骨如枷,锁住了剑尖,可威胁却不曾了断。恰在这一下,借着断手困敌之势,他的右手开始往外推,顶着姜望绝巅一剑的剑势往外推。

坚决外推!

他的脸上还覆着那一只黄铜色泽的手。

手绽莲花不肯离。

他张开了嘴,恐怖的幽暗力量奔涌而出,獠牙拔将起来,血淋淋、森幽幽,便去刺透那莲花佛掌。

任是什么神佛,也要沦落了。

獠牙拔生,右手前推,哪一处都坚决。

披风浴火的姜望抵至此时,不得不退。

但在无可奈何的后退中,忽然间他身如飘萍。

整个人轻飘飘地荡起来,像他绕身的流火一样飞舞。

身姿轻灵,气势却沉重,似是无助无辜,却又尽显自由自我。

身不由己的剑势,尽数演化在这一个飘舞里。

而后长剑一挑!

已经转换了剑势。

一种生机勃勃、昂扬向上的力量。一种永不屈服、坚韧不拔的勇气。

此剑上撑天,下立地。

是为人之一字,是为人字剑!

这一剑,就架在‘革蜚’的指骨间,竟将他整个人都往上挑起了几分,令他双脚离地一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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