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竞夕成灰 第26(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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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里开始下起绵绵细雨。

解愁站在长廊上,等谢紫殷走出屋时,她上前道:“相爷,晚膳是否要叫人备下?”

谢紫殷道:“备着吧,夫人醒了就传膳。”

解愁低头应是。

顿了顿,解愁又道:“陶公子寄来的信收到了,他说,医书上有……”

“不用管他,”谢紫殷截住她的话语,语气冷得好似这与自己无关,“有没有救,我比他更清楚。”

这句话的话意让解愁心惊。

她抬头看了眼谢紫殷的神情,慌忙低头,心跳快得发慌。

“可是……”

“没有什么可是,”谢紫殷道,“要死的迟早会死,能活的总归能活。”

她脸色渐渐苍白。

她小声应是,往后退了两步,正欲离开。

谢紫殷忽然又叫住她。

解愁道:“相爷有什么吩咐?”

谢紫殷没有看她,那双以前温柔似水的眼睛,如今望着雨,却深得恍似幽渊。

谢紫殷道:“不要告诉夫人,这件事,我不会重复第三次。”

解愁抿了抿唇,她颔首:“奴从未向夫人提起过。”

她话音落了,盈盈一拜,退步离开。

作者有话说:

小陶:我这么努力,你摆烂?

解愁:我在瓜田里天天吃瓜,嗝

又雨

雨将歇未歇,淅淅沥沥落了几日。

让霍皖衣想起当年面见先帝时,亦是这样不眠不休的雨,沾过屋檐青石,翠草繁花,雨珠摇摇欲坠结挂在树梢枝头。

车马停在宫门前,霍皖衣走下马车,早就候在门外的内侍立刻动身行礼,迎他进去。

细雨洒落在伞面。

霍皖衣踏在白石板上,一步步前行。

这四周模样寻常,与当初的景色没有太多不同,只是换了几种花,移栽了两棵树,一眼望尽的前方,终点,不再坐着那个会为他答疑解惑的帝王。

如今风景依旧,江山却已换了主人。

见到新帝时,雨下得更急,滂沱嘈杂得仿佛天上地下只剩下了雨。

然而踏进那座熟悉的宫殿。

天地又变得十分安静。

霍皖衣顿了顿,他俯身跪拜。

叶征道:“朕应该早些时候见你,但现在见你,或许正是最好的时候。”

新帝身着华服,不戴冠冕,步步拾级而下,站在霍皖衣的身前。

霍皖衣便听得新帝说:“霍皖衣,你对先帝的忠心,天下人都看得分明。但如果朕要用你,你就要比对先帝时还要忠心,朕要你有千百倍的认真,尽心竭力做每件事。”

——年轻。

霍皖衣想。

现在的陛下终究年轻,处事说话,总带着滚烫热血,直白天真。

如若这是先帝——

先帝只会说:朕用人不疑,既选择了你,便会信你。

可那又如何呢。

霍皖衣眨了眨眼睛,口中应答:“臣自当鞠躬尽瘁。”

他不在乎谁坐在龙椅上。

他最先要在乎的是自己。

哪怕千夫所指、万民唾骂,他要遗臭万年,做个人人厌烦的权臣奸佞。

他霍皖衣只要活着一日,便要一日的滔天权势。

彼时他初见先帝,已有豪情壮志、无限野心。

如今不过换个天地。

霍皖衣缓缓抬起头,他与年轻的新帝对视片晌,掷地有声地开口:“陛下想要的,臣都会为陛下达成。”

——他不会是天生的忠臣纯臣,为君王死而后已的伟人。

他只会是贪生怕死的权臣佞臣。

嘴上可以为君王死而后已的小人。

但不会有人真的挖开他的心来看他是否真诚。

他说得轻巧,理所应当。

叶征端详他许久,忽然道:“你觉得朕对先帝是什么看法?”

霍皖衣顿了顿。

他仍跪在地上,抬头望着新帝,眸底幽深不剑光:“臣不知,亦不曾揣测。”

叶征回身登阶,又再叫他起身,待他站起,叶征方道:“朕很恨先帝。”

霍皖衣垂眸不语。

叶征道:“朕想要改变这个朝堂,但先帝留下的顽疾太多,已到了朕不想以寻常手段改变的时候。”

“朕要做一件事。”

叶征的眼睛看得很远,神色冷淡地继续道:“朕要毁掉先帝的一切东西。”

在霍皖衣的沉默里,叶征偏头问他:“你觉得朕要做什么?”

霍皖衣道:“乱世改朝易代,皆是如此。”

叶征道:“可这是太平盛世。”

霍皖衣轻轻颔首,他漫不经心微笑,似乎又居于高处俯视众生般脱离俗世。

他说:“而乱世之前总是太平盛世,每个乱世之后,也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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