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竞夕成灰 第56(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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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尺涧道:“是避难,也不全是。梁某还是心有挂牵,想着早些时日来拜访霍兄,这才前来叨扰。”

“梁兄何必见外,”霍皖衣不动声色,“来者是客,霍某既先出口要与梁兄结交为友,便断没有随随便便出尔反尔的道理。”

“甚妙。”

梁尺涧含笑道:“不知霍兄近日有何打算?”

霍皖衣道:“揭榜在即,霍某自当是静等时机,盼望着自己的名次莫要太低。”

纵然小试不比殿试,前三名便可在盛京大出风头。

但既有排名,文出高低,那谁也不愿意自己排在下头,都想高居其上。

霍皖衣也不能免俗。

亦或者应说,以他的行事手段,心性野心,名列前茅方是他的目标。

考中不过尔尔。

能问鼎头名,方才不算丢脸。

他说得委婉,梁尺涧却也不是听不懂这言外之意,遂笑道:“不瞒霍兄,梁某也是日夜祈盼,若是名次太低,梁某也是无颜面对家中长辈,可谓是寝食难安。”

然而霍皖衣眼帘微低,落在其衣襟袖摆:“可以霍某来看,梁兄怕是吃穿不愁,备受宠爱。”

换言之……

梁兄不用装了,看你的模样也与寝食难安搭不上边。

“哎呀,”梁尺涧朗声而笑,“霍兄看得这般仔细,倒让梁某像个骗子似的。”

霍皖衣道:“是梁兄自己太过谦虚。”

梁尺涧道:“我家中规矩森严,家训便是自谦自省,谨言慎行。面对旁人,我尚需端正仪态,小心言语。可在霍兄面前,偶尔放纵一次,也无伤大雅。”

“能得梁兄信任,霍某十分感动。”

“感动便免了,”梁尺涧靠着石桌沉吟片晌,道,“初见时,霍兄直言邀请……本不是什么大事。只是我观朱兄为人,说些难听话,怕是心眼儿比针尖还小。他今日为当初言语编排诋毁于我,毫无君子风范。难保他日不会因这件事,又迁怒于霍兄。”

想起那位朱兄,光天化日之下,言辞亦十足激烈。

可见其人心性不佳,秉性不善。

霍皖衣顿了顿,道:“梁兄不用为我担忧,这件事往大了说,是这位朱兄自己口不择言,对陛下不敬,往小了说,也是藐视朝堂。左右都是此人犯了大罪,就算问罪问责,也不该我与梁兄担忧。”

梁尺涧问:“霍兄不怕?”

竟也有些意味深长。

霍皖衣道:“闲言碎语罢了,又变不成什么刀剑来刺我。就算听着刺耳,又有多少人敢当着面说?”

他说到这儿,眉眼间带上些许笑意,殊艳昳丽。

“好比梁兄听到那些言语,亦不过是转个身在背后说说,谁会当真在眼前说出口?”

梁尺涧道:“可受人误会也不快活。”

“天下间不快活的事情何其多,”霍皖衣不甚在意道,“若这些人因三言两语就要将你我定罪,那他们与那位朱兄相比,亦没什么高超之处,。反而更如一丘之貉,否则怎样能这般轻易就同流合污。”

“霍兄倒是看得通透。”

梁尺涧语声带笑,“这是否也算所谓的——其身正,不令而行;其身不正,虽令不从呢?””

霍皖衣道:“无论如何,你我都无法将每个人的看法扭转。”

“说的极是。”梁尺涧颔首,“不过……若是放榜那日,霍兄名列前茅,可要请我喝酒。”

霍皖衣并未推辞:“自然。”窅殀、

他答得泰然,倒让梁尺涧怔了怔。

片晌。

梁尺涧低声笑罢,道:“看来霍兄很是自信。与霍兄相比,我倒显得一般了。”

直到晚霞染遍穹苍,梁尺涧方起身告辞。

送行之后,霍皖衣回到屋中,换了件外衫,打算出门吃个晚饭。

谁知他刚走出门,门前街巷居然停着一辆做工精致的马车。

霍皖衣抬眼望去。

那轿帘被一柄折扇挑开,谢紫殷懒懒靠坐其后,露出的脸俊美风流,好似一幅画般。

见他默然不语,谢紫殷道:“看什么?上来。”

惊讶片刻,霍皖衣还是登上了马车,撩开帘子进去。

只是他还未坐下,已先被谢紫殷抱了满怀。

他惊讶一瞬,忽而唇齿被那柄折扇压住,下意识将之含在齿间。

谢紫殷眉目带笑,语声温柔发哑:“真乖,不要发出太大的声音……这里很安静,一点点声响,可都会被别人听见。”

碧空如洗,晴昼万里。

今日正是小试放榜之时,自晨光微亮,便已有人群围压的势头,不出片刻,更是里里外外围堵得水泄不通。

更有甚者,连家中长凳也拖了出来,踩在凳上直仰头。

那些心思活泛的商贩,早早儿就立了个铺子,兜售起包子面条,打着新鲜美味的口号,吵吵嚷嚷,却要比交头接耳等候放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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