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竞夕成灰 第63(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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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我是去带走了一个人,”也许是知道反驳这事无用,朱易才大方承认,但他话锋一转,又道,“可是我带走的不是什么霍兄,只是我的某位朋友。”

“是么?”梁尺涧微笑,“那能否让我见见这位朋友?”

朱易才不语。

正自胶着难分,门外忽而又传来几声低低的交谈。

不一会儿,停靠的车辇旁又停放下一顶轿子。

那顶轿子做工精致,花色也不张扬,再怎么看去,也是顶普通的轿子。

可朱章平望向门口,见到这顶轿子时,说不出是为什么,心神大乱,比方才面对刘冠蕴时还要紧张无措,甚至可说是恐惧。

——是一种预感。

直到那顶轿子的轿帘被一柄折扇挑开,着了身浅紫的人影从轿中走出,外纱霜白,广袖飞云,墨发流瀑。头顶的玉冠垂落朱坠流苏,霞光映来,照得他姿彩绝世,肤白如玉,眉间朱砂痣昳丽夺目。

朱章平浑身都软了。

他死死揪住朱易才的衣摆,声音都快听不见:“快、快跪好……不,趴、趴下来……”

朱易才皱眉不解,转头也看了眼。

这一眼,朱易才心神萌动,还没来得及赞叹半句,便觉得气氛有些微妙。

周遭的官兵方才已是肃穆至极。

此人踏过门槛,走进院中时,官兵们的神情却更加沉稳严肃,好似绷直了的长弓。

朱易才不明所以,观赏着美色般,愣愣看着那道人影一步步走近。

如香风从面前飞过。

刘冠蕴道:“什么样的风把谢相吹来了?”

谢相。

朱易才比朱章平软得更厉害,他几乎要化成一滩水,倒在地上半点儿力气也无。

天下间多少人畏惧谢紫殷。

若说见到刘相,他们还能硬撑着反驳,更有胆子喊冤。

可若是谢相站到他们面前,别说是反驳,哪怕是说一个‘不’字,都要用尽他们浑身力气。

朱家父子彻底失了声音。

他们木愣愣跪在地上,五体投地一般。

谢紫殷执着折扇摩挲,轻笑道:“顺路看看。”

只有四个字的答案。

然而不会有任何人言说谢紫殷的敷衍。

梁尺涧亦是脊背发凉,恭敬道:“……谢相大人。”

谢紫殷微笑着看向他。

那双眼睛幽深,并不清澈,却依旧让梁尺涧如芒在背,好似被倒影了所有。

谢紫殷道:“梁公子高才,能在小试中名列第二,很好。”

梁尺涧不知为什么,总觉得眼前深不可测的谢相话里有话。

他翻来想去,还是顶着莫大的压力答话:“谢相言重了……小民远称不上是高才,只是侥幸罢了。”

谁知谢紫殷淡淡笑着,并不顺着台阶下来:“梁公子何必妄自菲薄,若是天底下有才有德的人都这般谦虚,那我这样的人,岂不显得狂妄?”

梁尺涧闭上了嘴。

他再伶牙俐齿,有雄辩之才,在一个有权有势,简在帝心的丞相面前,也只能装是哑巴。

他不言不语,谢紫殷也当真没有继续追问。

这位年轻的丞相漫不经心地掸掸衣袖,侧眸垂下眼帘,居高临下道:“朱章平,我听说你的儿子朱易才,十分有胆量,当着刘相的面,还敢擒拿梁公子。”

朱章平浑身颤抖,一句话也说不出口。

谢紫殷道:“我又听说,在擒拿梁公子的时候,朱公子还亲自去客栈里抓了个人。敢问那是谁?”

朱易才已经被吓得快要哭出声来,朱章平不得不挤出一句声响:“霍、霍公子……”

谢紫殷语调懒倦:“哦……对,那个人姓霍,双名皖衣。叫霍皖衣。朱章平,你不觉得这个名字很耳熟么?”

朱章平牙关打颤:“难、难道……”

“自然不是,”谢紫殷轻笑接话,“只是同名同姓而已——只不过,我听说朱公子甚是威风,扬言要玩腻这位小试头名。我实在好奇,所以顺路前来,特意看看。”

一语落下,朱易才翻着白眼昏厥过去。

作者有话说:

刘相:人善被人欺啊。(受伤)

小梁:……?

谢相该来的还是来了。

来干大事了!

一剑

朱章平由两名官兵左右架着,双腿拖在地上,好似失了骨头。

他们往内院行去,昏迷的朱易才也被强行唤醒,跟着架起,狼狈地随行。

眼见着就要走到软禁霍皖衣的地方,梁尺涧快步上前,压低声音道:“……谢相大人,小民的身份……”

语意未尽,谢紫殷笑着问:“梁公子不想透露自己的身份?”

梁尺涧道:“至少现在不想。”

谢紫殷停下脚步。

他一停步,四周无人敢再进一步,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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