竞夕成灰 第67(1 / 2)
因为一个人的文采如何,见识高低,观其所作文章便可窥得一二。
然而文章才华,不过是沧海一粟。
寻常人能与为官者相对而谈,更能谈笑风生的,难之又难。
心性高低就需由此来看。
但有的人也许偏巧今日就不好运,作答时稍有不慎,便有可能满盘皆输。
这桩事如此考验运气——霍皖衣偏偏是运气不佳的人。
只是开弓没有回头箭。
他坐在考室里的座椅上,十指交叉着,做了个与谢紫殷的习惯完全相同的动作。
而他只等了半盏茶的时间。
随着前来传唤他的官兵走在廊间,霍皖衣摩挲着手指,心想前一位学子若非是文采斐然,就应是表现欠妥,否则断不会只用半盏茶的时间——快得霍皖衣都还未细细思考什么别的问题。
他这般想着,仰头看了廊外。
飞雨漫天,晶亮的雨丝从他眼前滑过,无声无息的坠落在地。
领路的人停下脚步。
霍皖衣浅浅吸了口气,他整理好衣衫,踏步走进。
这是个很普通的房间。
没有金子堆砌,没有华贵摆饰,只是摆放了几张椅子,考官们就端坐其上。
无数学子的将来就寄托于此处。
可它平平无奇。
霍皖衣的目光从上座的考官脸上扫过,他躬身施礼:“学生霍皖衣,见过诸位大人。”
说来他已有很久没有这样对官员施礼。
往常都是旁人谄媚恭维他,远远见到他,不是避开,就是急匆匆追来行礼。
他一直都是在帝王面前低头。
如今兜兜转转,又像个寻常人般低头施礼,倒让他有些新奇。
他的礼节自然挑不出错处。
左手边的考官沉声道:“起身,免礼。”
霍皖衣便直起身子,先仔细看了眼那位出声的考官。
大抵三十岁的年纪,面白无须,一双眼睛也正在细细打量他。对上霍皖衣的眼睛,这位考官也没有觉得冒犯,反而微微颔首。
“你叫霍皖衣?”
坐在最中间的考官低声发问,语气里听不出什么情绪。
霍皖衣看他一眼,恭敬道:“回大人,正是。”
这位考官无疑就是此次的主考官了。
他的年岁要比方才的考官大上许多,留着胡子,双眸有些暗沉。
和霍皖衣对视了片刻,主考官道:“你与一人同名同姓,不知你是否知晓,又如何看待此人?”
这个问题让另外几位考官都皱起眉头。
“张大人,这……怕是问得出格了罢?”
“是啊,张大人,换个问题吧!”
“此次是大试,我等不可马虎,更不可出错,张大人问此等问题,是否有些张扬了?”
“张大人,换一个吧……”
不赞同的声音此起彼伏,这位张大人却不为所动,双眸紧紧盯着霍皖衣,不愿错过他一丝一毫的神色变化。
而霍皖衣并不觉得如何。
他确认自己不认识这位张大人,不曾见过,也没有打过什么交道。
但霍皖衣不会天真的以为张大人口中的问题,就是普通的问题。
张大人确实是在问,也不在乎自己是否出格,之所以问,有可能是不喜欢霍皖衣,所以连带着对他也没甚好感。也有可能是对他本身就不喜欢。
无论从哪一面来看,霍皖衣想,今日的考试,都不是那么容易能够过去。
他道:“回大人,学生知晓有人与学生同名同姓,但此人究竟如何,学生未曾接触过,故而不敢妄言。”
他答得诚恳,但给出这个答案,就如同没有回答。
张大人皱了眉头,还要再说,坐在右边的考官抢先道:“霍学子风姿仪度不凡,可曾想过将来为官,应当如何?”
霍皖衣道:“百姓所思,则我所思,陛下所忧,则我所忧。”
他又答得好听。至于是真是假,又有何重要呢。
然而没有人再问他问题。
因为主考官张大人直接道:“本官不同意取用此子!”
“张大人这是何意?”一位考官讶然不已,“才将将开始,张大人怎么就不同意了?”
“还请张大人三思。”
“张大人……上一位学子,您说太过迂腐守旧,不同意便也罢了。现在这位霍学子还未答多少问题,您就直言不用,是否该给个让我们信服的理由?”
“是啊,张大人——”
张大人一拍扶手,怒道:“本官说不许就是不许!”
那双眼睛重新落在霍皖衣的脸上,目光挑剔:“这个霍学子,长相太过艳丽,不适合在朝堂,只适合去别的地方。”
这句话说罢,屋中一片死寂。
张大人似不知道自己说了什么错话一般,又道:“为官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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