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竞夕成灰 第69(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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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帝:朕也无语了。

隐情

繁华城阙,天子脚下,笙歌悠悠曲调鸣,往来人群不息。

科考乃是天下学子毕生追求,多少人为此耗尽钱财血泪,只因它能直达天听,有改命换貌之能。

再穷困潦倒,一朝名誉盛京,便是天翻地覆的变化。

可是这一次的科考却出了个天大的丑闻。

主考官张其然,自作主张,以一己之力,划去了半数学子的名姓,断绝了别人再进一步的可能。

其中就连小试头名霍皖衣也未能幸免于难。

正因一榜头名都被这般划去名姓,才更让天下学子齿寒愤懑。

虽讲说文人相轻,但这种轻,不在于蔑视轻视他人文采,更不能因为这四个字,就令真正富有大才的人明珠蒙尘。

然而张其然的所作所为,无异于是在使明珠蒙尘。

这既是在侮辱霍皖衣,更是在侮辱天下间所有的文人士子。

一时间群情激愤,大街小巷都开始流传着关于张其然的歌谣,还有好事者将张其然编入了故事里,让他被其中主角揍得鼻青脸肿,哭爹喊娘,没有半点儿朝廷大臣的模样。

“刘相大人!”

张其然一把骨头老得也与刘冠蕴不分伯仲,现下他跪在地上,哭得涕泪横流,狼狈不堪,倒让刘冠蕴也不知该如何应对。

“下官早就想要告老还乡,是陛下信任下官,任下官做了科考大试的主考官……下官从未想过此事会变成如此啊!早知道,借下官十个胆子,下官也不做这种事了!”

张其然哽咽不已,脸色有几分苍白:“下官、下官划去这些人的名字,并非出于私心,而是真真切切、实实在在为陛下考量,为朝廷考量,所以下官才会划去他们的名字!”

他们同朝为官,谈不上有几分交情。

张其然是身处边陲的小官,一年到头也见不到几次皇帝的面,就连佳节宴会,他也不能得到一张请柬,只能在四方恭贺的时候,老老实实对着盛京的方向叩拜。

而刘冠蕴从高中状元开始就是个京官。

他一生都没有走出过盛京,始终在权利洪流的中心,官拜一品,引人艳羡。

但他们还是认识了很长时间。

刘冠蕴叹了口气:“不是我不想帮你,而是我帮不了你。”

张其然道:“刘相大人,您是陛下面前的红人,您说的话,陛下一定会听……下官如今是个罪臣,实在没有脸面去面对陛下……大人看在你我也算共事多年的份上,便在陛下面前替下官美言几句,好让陛下知道,下官自始至终做这些事情,都是为了陛下!”

刘冠蕴道:“你如果真的为了陛下,就不该做这种显而易见的糊涂事。”

“下官的确糊涂,”张其然毫不迟疑地接话,“可是下官若是真的心里存着坏心思,想要破坏此次的科考,那下官不该做得更隐秘些么?又岂会做得这么明目张胆……”

“我不是你肚子里的蛔虫,自然不会知道你为什么这么做。”刘冠蕴缓缓开口。

张其然道:“……难道刘相不相信下官?”

刘冠蕴深深看他一眼,忽然抬手指向窗外的树枝:“你知道这棵树栽种在此处多久了么?”

张其然摇首。

刘冠蕴道:“从我高中状元的那年起,这棵树被我栽下,我天天看它,期盼着我在朝堂上,亦能如它一般经受风吹雨打,依旧日日茁壮。”

但是时光蹉跎了太多东西,树在阳光里,也还是会被风吹,被雨淋,见识雷电,被不断摧折。

它现在好好儿地站在这里。

可它经历过的一切不会被抹去,它见识过风雨雷电,正如他在波谲云诡的朝堂,见识过人心易变,背叛出卖,反目成仇,比比皆是。

“所以我如何相信你?”刘冠蕴叹息,“我已不在当年。”

他已不是当年那位年纪轻轻的状元了。

好比先帝也不是他当年在画舫上遇见的高太子。

人都会被时光改变。

张其然从喉间溢出更多的哽咽:“刘相大人,刘兄,只有您能救我了。您就算不相信我,也要想是否有万一的可能……我若是冤枉,您此时不愿施以援手,日后莫不是时时刻刻活在悔恨之中?”

密信被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扔进炉中。

火舌吞食而来,不出片刻,便将这封信笺燃烧成灰。

“这么能说话,怎么还做得出这种蠢事。”谢紫殷擦了擦指尖道。

霍皖衣道:“也许是对我一直有所不满。”

谢紫殷道:“你在盛京这些年,难道手伸得这么长,还能妨碍过他?”

霍皖衣沉吟片晌:“先帝很少过问牧州的事情。”

“那你的手也伸不过去。”谢紫殷倒坐下来,靠着高枕。

霍皖衣道:“但我总觉得这位张大人是故意划去我的名字。”

谢紫殷道:“所以你认为他和你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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